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388)
作者:栗银
吏部虽不如户部工部油水多,但它掌控着整个大越文官的任免调动,很难让人不心动。
安王很清楚,他和韩榆之间的种种龃龉注定了韩榆不会投入他的阵营。
如此一来,事情变得更加棘手了。
“恨只恨韩家女不识好歹,侧妃的位子都满不足不了她,也不看自己几个岁数了。”
若非韩家女一夜之间跑得无影无踪,他早就把韩松拉上贼船了。
阮景璋温言劝道:“越是这个时候,王爷您越是不能自乱阵脚,我虽只是个三品侍郎,但在吏部根基深厚,岂是韩榆能比的?”
安王眼睛一亮。
“王爷尽管放心,即便韩榆入主吏部,也不会成为您的阻碍。”阮景璋轻抚着手背上的刀疤,笑意不达眼底,“您只管做您想做的事情,吏部有我。”
安王不无焦躁地转着茶杯,吐出一口浊气:“也只能这样了。”
......
另一边,宸王和他一母同胞的兄弟,康王也在谈论这件事。
不过比起安王的暴跳如雷
,宸王惊讶过后,反而是幸灾乐祸居多。
“安王前阵子那样张狂,好像父皇已经任命阮景璋为吏部尚书了一样,如今算盘落空,他怕是要气死了。”
比起安王的外祖远在嘉元关,宸王的外祖是礼部尚书,又有宠冠后宫的宸贵妃给永庆帝吹枕头风,在夺嫡中稳稳居于安王上风,和有戴氏一族鼎力支持的靖王不分伯仲。
相较于安王的急切,宸王可以说是朝中除支持立嫡立长的官员之外,在满朝文武中呼声最高的一位皇子。
宸王把玩着昨儿底下人进献上来的翡翠玉石把件,悠哉悠哉地翘着二郎腿。
“父皇此举,分明是想让韩榆跟阮景璋打擂台,用韩榆牵制阮氏一族。”
“老九啊,咱们就别掺和这趟浑水了,只管站在岸边看热闹便是。”
隔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康王双眼涣散,思绪早不知飘到哪里。
宸王见他迟迟没个回应,纳闷地拍了他一下:“这几天你都心不在焉的,可是遇上什么难事了?”
康王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昨夜睡得迟了些,精神不济而已。”
宸王立刻露出暧昧的笑:“你还年轻,凡事得有个节制,我就你这么一个兄弟,母妃也只有你我两个儿子。”
康王嘴角扬起。
宸王说着,又拍了拍同母兄弟的肩膀:“将来你可是要辅佐我的,明君贤王自成一段佳话。”
康王笑容僵在嘴角,似哭似笑。
但是宸王一无所觉
,絮絮叨叨畅想着明君贤王的美好愿景。
......
戴皇后宫中,靖王也在嘲笑安王的不自量力。
“吏部掌控着天下文官,父皇如何能放心把它交给阮景璋?”
戴皇后心情愉悦,眼尾和嘴角的细纹都舒展开来了,身上的刻薄尖利淡去不少。
“就算韩榆此人拉拢不得,叡儿你也一定要和他交好。”
靖王不置可否:“儿子明白,我可不是越英颉那个蠢货。”
戴皇后欣赏着她早上刚做的大红蔻丹,若有所思道:“任何人都抵不过权力、金钱和美色的诱惑,具体如何不必本宫多说了吧?”
“满朝皆知韩榆清正廉洁,吃穿住行也不过寻常,儿臣以为可以从钱财入手。”
“女色呢?”戴皇后问。
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货色,正如永庆帝。
靖王迟疑了下:“韩榆至今无妻无妾,这条路怕是行不通。”
戴皇后有些失望,又想到另一件事:“眼看长平二十有四了,你父皇对她的婚事只字不提......”
话未说完,她心思一动:“你说,把长平许配给韩榆如何?”
大越没有驸马不得入朝为官的规矩,永庆帝对越含玉予给予求,韩榆又是他信重的臣子。
靖王有一瞬的心动,但很快否决了这个提议:“父皇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他们两个凑到一起的。”
一旦韩榆成了驸马,无论他是否表态,在其他人看来,韩榆就是站到了靖王的阵营里。
如
此一来,靖王一系必然如虎添翼。
“父皇不会答应的。”
这样会打破他费尽心思维持多年的平衡。
无论皇子还是世家,都会因为韩榆的站队而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戴皇后叹气:“可惜了。”
也不知是可惜长平公主迟迟嫁不出去,还是可惜没法跟韩榆搭上线。
靖王却不以为意。
越含玉的不可控性太强,要么让她永无出头之日,要么就使劲儿压榨她,榨干她最后一丝价值,再狠狠抛弃。
靖王更倾向于后者。
上个月,他心血来潮和越含玉比试骑射。
起初有多信心满满,后来输得就有多惨。
“几月不见,老十的骑射怎么不进反退了?”
靖王恼羞成怒,当即便反击了,嘲讽越含玉小家子气,一把破瑶琴用了十多年,真当是什么宝贝不成?
谁知越含玉突然变脸,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他一顿。
越含玉生来力气大,在射箭场上摁着靖王揍,后者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姐弟二人闹出的动静太大,很快闹到御前。
永庆帝了解内情后,指责靖王不尊亲姐,还说越含玉念旧,给了好些赏赐。
整件事情里,只有靖王一个受害人。
他被越含玉砸得眼眶乌青,在靖王府躲了半个月才消下去。
想到安王和宸王因为这件事对他冷嘲热讽,靖王就恨越含玉恨得牙痒痒。
总而言之,绝不能太抬举越含玉。
待他荣登大宝,定要报仇雪恨,让越含玉后悔来这世上
。
-
皇子间的暗潮涌动,丝毫没有波及到闭门谢客,在家中潜心读书的韩榆。
这厢全公公传了圣旨,很快便有送礼之人上门。
韩榆早有预料,一概闭门谢客,对外宣称将要沐浴斋戒,为陛下祈福。
送礼之人:“......”
各家管事无功而返,回去后就把他们被韩榆拒之门外的理由告知了自家主子。
有意向韩榆卖个好的官员们:“......”
狗腿子!
马屁精!
但无论如何,这贺礼总归是送不出去了,只能让管事把东西送回库房。
且先观望几日,看韩榆和阮景璋斗法能否大获全胜。
倘若他能将整个吏部牢牢握在手里,这才值得他们放弃落败的阮景璋,转而与韩榆交好。
说来说去,都是为利所趋罢了。
为了配合韩榆,韩松几人也不曾登门庆贺。
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韩榆的前任尚未离职,估摸着还要半个月做收尾工作。
这半个月里,韩榆感受到了久违的悠闲。
不必早起贪黑处理公务,也不必跟同僚斗智斗勇,为百姓操透了心。
每天睡到自然醒,饭后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然后去书房看书、练字,精神状态好极了。
许是天子脚下,那些三天两头打扰韩榆的老鼠也不见了,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四月下旬,韩榆知道了云远府百姓为他建造长生祠堂的事。
说不感动是假。
韩榆看着手上的白纸黑字,无声勾唇。
新知府已经上任,
是位刚正不阿的好官,云远府会越来越好。
还有一件事,韩兰芸去武定府玩了一圈,又回云远府了。
她并未重新置办住处,而是在榆生堂长住,和姑娘孩子们打成一片。
韩兰芸从未缺席过一节女医班的课程,如今已经可以独立开一些简单的药方了。
看她玩得开心,韩榆也就没说什么。
“多派几个人暗中保护她。”
他知道韩松肯定也在韩兰芸身边安排了人,但还是想做些什么。
就算离开了韩家,那些年韩兰芸给予他的温暖是不可磨灭的。
......
五月初一,韩榆正式走马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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