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科举文男主对照组+番外(389)

作者:栗银


韩榆初来乍到,对吏部的了解只在表面。

接触了解的过程中,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但并非韩榆一人承担,而是自上而下,分工完成。

阮景璋有意给韩榆使绊子,与他走得近的官员窥得他几分心思,便自作主张,对韩榆的命令阳奉阴违。

嘴上说着好好好,一转头就撒手没,连人都找不到。

等到快要交差了,又哭丧着脸找上韩榆,理直气壮地说差事太重,这么短的时间无法完成。

对此,新上任的尚书大人表示:“无妨,左右不是什么要紧的差事。”

这样通情达理,倒显得他们懒怠奸猾,尸位素餐了。

吏部官员难得心虚,灰溜溜退下,当天就完成了手头的差事。

但等到下一次,他们仍旧故技重施。

一次两次三次。

尚书大人每次都很好说话,宽和大

方地宽限时间,并给予他们精神上的安慰鼓励。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往往喜欢挑软柿子捏。

韩榆的前任是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狠人,即便吏部官员小动作不断,可也只敢在私底下进行,不敢舞到顶头上司跟前。

突然来了位待人接物如同春水般柔和的尚书,在阮景璋的纵容暗示下,许多人开始翘尾巴了。

光明正大的偷奸耍滑,再三推诿差事,三催四请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完成。

更有甚者,在没有告假的情况下接连两天在吏部不见踪影。

韩榆自诩脾气不错,轻易不会动怒。

但前提是别太蹬鼻子上脸。

真要惹急了,一层脸皮都保不住。

五月三十这天,韩榆手持尚书印出现在官员云集的厅堂门前。

在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注目下,韩榆把它往门头上一挂。

吏部官员:“???”

韩榆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本极薄的册子,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地当着所有人的面宣读一遍。

“吏部郎中张牧办事不力,导致八份官员调任文书丢失。”

“吏部郎中李方海,非休沐期间迟到早退,擅离职守。”

“吏部员外郎左春来......”

吏部近百名官员,有幸被点名的足足有五十二人。

过去的一个月里,他们犯下或大或小的错误,全被韩榆记录在册了。

谁能想到行事犹如春风化雨的尚书大人会在背后使阴招,暗戳戳揪住他们的小辫子,统统记在小本子上



被念到名字的官员无一不呆若木鸡,脸色煞白冷汗直冒,慌乱求助的眼神直往阮景璋身上乱飞。

然阮景璋视若无睹,眼观鼻鼻观心地立在最前方,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吏部乃六部之首,掌管官员的选拔任免,诸位身在吏部,如何能这般草率敷衍行事?”

韩榆合上册子,笑容和善,眼里却冷若冰霜。

只一眼就让人置身万丈寒潭,彻骨的冰冷。

是了,韩榆从来都不是善类。

二十四岁的二品尚书,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怎么可能是一个纯良无害的人?

韩榆在纵容他们,一言一行都化作一只看不见的大手,推着他们走向绝路。

他们为了讨好阮景璋拼命和韩榆作对,浑然不觉土已经埋到脖子了。

“尚书大人饶命,下官知道错了!”

郎中张牧最先反应过来,不顾擦拭额头豆大的汗珠,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颤着声儿求饶。

韩榆双手环胸只字不言。

阮景璋垂下眼帘,沉默犹如雕像。

来自前方韩榆的目光锋利如剑,几乎要把他的头皮硬生生削去一层。

身后是曾经对他恭维谄媚的同僚,他们幽怨的眼神落在阮景璋身上。

芒刺在背,快要将他整个儿扎穿。

剩下的五十一人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跪下,可劲儿求饶。

“下官知罪,往后绝不再犯,还请大人宽恕则个。”

却见韩榆摇了摇头,语气不容置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吏

部身为六部表率,本官身为吏部尚书,如何能徇私枉法?”

众人脸色微变。

“不过——”韩榆话锋一转,成功让跪地之人眼里涌现希冀,“念在诸位是初犯,只小惩大诫即可。”

可他们想要的是全身而退,并不想接受这所谓的“小惩大诫”啊!

但是韩榆丝毫不给他们讨价还价的机会,淡定宣布:“诸位所犯的过失一律会记录在册,等到年底考绩时再作统筹。”

一旦记录在册,就会成为他们此生难以抹除的污点。

对他们的升调无伤大雅,但足以恶心人。

在场众人心一沉,眼前发黑将要晕厥过去,再不敢提出半句质疑。

“好了,诸位不必跪着了,倒显得本官不近人情。”

目送韩榆扬长而去,五十二个倒霉鬼没精打采地爬起来。

阮景璋早已不见踪影,只余下另一位林侍郎。

林侍郎心中庆幸不已,还好他足够冷静,没有掺和进这件事情里,否则也会和这些人一样,哭都哭不出来。

一叹三摇头,背着手离开了。

......

韩榆一招杀鸡儆猴,当天吏部的办事效率大有提升。

本来要拖拖拉拉两天才能完成的差事,硬是半天不到就做好了。

尚书大人十分欣慰,下值时亲切地与人打招呼。

被打招呼的官员:“......”

乘马车回到韩宅,韩榆在进门时被人喊住。

“韩大人!”

韩榆回头,是个面生的年轻男子:“你是?”

男子作了

一揖:“在下庄知节,今年殿试的二甲第一。”

韩榆点头表示明白了,又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庄知节挠挠头,不太好意思地说:“学生这几日读书遇上了难题,好有都已回乡,先生也不在身边,久闻大人年方十六便六元及第,才华横溢,便厚着脸皮前来讨教一二。”

韩榆偏头看他,一时没有说话。

庄知节低头:“若是大人不愿......”

“怎么会,我乐意之至。”韩榆倏地笑了,眼角眉梢染上夕阳的橙红色,“别在门口站着了,有什么话进来说。”

庄知节面上一喜,赶紧跟上去。

-

这天之后,吏部安定了许多。

虽然还有人小动作频频,但对韩榆而言无伤大雅,索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去了。

至于阮景璋,无论是暂时蛰伏还是真的吃了教训,他对韩榆的吩咐无有不从,乍一看还真是个合格的下级。

就这样过去一个月。

七月上旬,新科进士们陆续赴任,庄知节也在其中。

说起庄知节,五月三十那天他主动找上门来,之后就缠上了韩榆,隔个三五日就来韩宅,美其名曰探讨问题。

韩榆偶尔抽空应付他一下,大多都因为种种原因推拒了。

这天早朝,韩榆手持笏板站在人堆里,冷不丁听到有人提他的名字。

“陛下,微臣要参吏部尚书韩榆借职务之便大行贿赂之事!”

韩榆循声望去,张御史神情激动,说得唾沫星子

飞溅。

金銮殿上一片哗然。

永庆帝眯了眯眼,上半身略微前倾:“张爱卿何出此言?可有什么凭证?”

张御史一拱手:“回陛下,人证物证俱在,被吏部尚书索贿的官员在翰林院,您只需派人传召即可。”

永庆帝面无表情看了眼韩榆,一抬手:“准了。”

禁军得令,匆忙赶往翰林院。

等待的时间里,文武百官窃窃私语,不时看韩榆一眼。

韩榆笔直如松,丝毫不被这些眼神影响,神情坦然自若。

察觉到一旁韩松担忧的目光,韩榆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韩松抿唇,敛眸看着地砖。

不多时,所谓被韩榆索贿的翰林院官员带到。

正是二甲第一的庄知节。

庄知节见到永庆帝,立马哭着跪下来,哀哀戚戚地叙说着自己的冤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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