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大人她有新派料理(美食)(56)

作者:好的小蛋糕


柳绵绵应了声,将卷着青瓜片,躺着温煮鸡腿卷,点缀着青红时蔬的凉菜装盘。

苏渺沉声:“浇汁。”

柳绵绵看似神色自如,但精神却像是绷得有些过分紧张。

“啊,”柳绵绵拿起苏渺提前备好的汤碗,“是这个吧?”

苏渺不作声点点头,柳绵绵便动手浇汁。

可勺子悬在鸡卷之上,柳绵绵动作却顿住了。

她眸子忽闪了几下,却觉得阵阵冒着冷汗。

一声不带情绪的询问传来:“你在紧张什么?”

“还是我在这里,你不方便操作?”

柳绵绵吓得手中汤勺都抖了抖。

“苏御厨在这边,我自然是要比往常安心的,”柳绵绵端起笑意,“您这说的什么玩笑话。”

苏渺说着又从小冰格中取出一杯剔透的鲜蔬海鲜琼脂冻,简单检查了一番里面凝在高汤中的胡萝卜丁,鲜虾丁,还有玉米粒和青豆,又透过剔透的琼脂高汤观察柳绵绵的神色。

“玩笑?”苏渺歪头,目光从琼脂冻上移开,笑着凝视柳绵绵,“可我看你怎么没觉得好笑呢?”

“约莫是我讲得不够有趣吧。”

柳绵绵面上仍在笑着,手上极尽忍着颤抖,在鸡卷上浇完汁,又端起盘子装进传菜食盒。

“我只是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大场面,苏御厨如此赏识,我有些紧张,”柳绵绵伸手擦了汗,又问,“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前菜鸡卷已经备好,冷菜的鲜蔬海鲜琼脂冻也装盒完毕。

剩下的就是热菜和主菜了。

苏渺收起笑意,目光点点蒸屉那边:“去将炖肉的盅取过来。”

苏渺今日莫名有些喜怒无常,柳绵绵害怕得紧,应了声就照办。

端来炖肉盅时,柳绵绵本是脸上神色略微缓和的,但走到一半,柳绵绵却又一次紧张起来。

苏渺手中不紧不慢地挑起大闸蟹的蟹肉蟹膏准备做一蟹三吃,侧眸看向柳绵绵后,又饶有趣味地轻声笑了起来:“检查一下,没什么问题,就装进传膳食盒吧。”

柳绵绵应了声,便放在灶上打开查看。

可下一刻,她揭盖的手就顿在半空。

苏渺收起目光,温声问:“怎么了?”话是关切,但目光却满是冷漠。

“苏御厨……这……”柳绵绵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早上蒸上去的,不是陈皮梅子炖肉吗?”

苏渺不以为然:“是啊。”

柳绵绵看着炖盅里的芸豆蹄花,极尽可能压着声音里的慌张:“可这怎么变成蹄花了?”

“哦,”苏渺故作一副恍然的样子,“忘了告诉你了,那份陈皮梅子炖肉,我与莫御厨商量了一下,送去南翎殿了。”

柳绵绵干咽了一下,看向苏渺:“怎会?”

“南翎殿的主子爱这一口,你也擅长做这个,难怪说你们是远亲,”苏渺淡淡地笑道,“所以我便借花献佛一下。”

“说起来,”苏渺又一次恍然,“我还跟莫御厨说呢,这道菜主要还是你替我动的手,这阵子也辛苦你了。”

说到这里,柳绵绵腿上的力道已经软了下去。

就听苏渺就这样静静地笑着说出了柳绵绵最害怕听到的话:“他答应会在家宴上借这道菜来夸赞你。”

柳绵绵脚下一个踉跄,手中碗盖滑落。

可碗盖的碎裂声并没有与柳绵绵理智的碎裂声一并响起。

就见苏渺稳稳接住了碗盖,面上笑意仍然温润:“这样高兴?手都拿不稳了。”

“来,”苏渺轻轻拍了下柳绵绵肩膀,“帮我把蟹壳丢了。”

柳绵绵如断了线的提线木偶一般,大脑空空地上前去为苏渺丢蟹壳,处理垃圾。

回头时苏渺已经将蟹粉,蟹膏,还有姜醋与配合着进食的面和饭都精致摆盘装盒。

柳绵绵驻足原地,再次发自内心地感慨。

苏渺这个人,当真太高深莫测了。

她几乎谨慎妥帖到了每一寸算计,以至于尽管柳绵绵参与了每一道菜,却都像不自觉替人作嫁衣一般,转眼功亏一篑。

柳绵绵拖着满溢着忧虑的步子,远远望见苏渺笑着冲她招手,心里又凉了大半。

赶到苏渺身边,就听苏渺已然盖上了一蟹三吃的盖子,递给了她:“好了,最后一道主菜,也交给你了。”

柳绵绵迟疑:“啊?”

“什么‘啊?’呀,” 苏渺笑着嗔怪,又加重了话音,“我说,交给你了。”

“什么交给我了?”柳绵绵从未觉得思考是一件这样累的事情。

苏渺笑道:“这阵子我都不在,想来你也一直在操心。”

“你看我这模样,也不方便去吓着各宫主子是不是?”

“所以啊,这次的家宴我便不参与了,伺候用膳什么的,你全权操办便可。”

见柳绵绵脸上再挂不住笑,苏渺还上去安慰她:“你且放心,虽然那是太子殿下,但他也不是当今陛下,更没有什么天子的威风。”

“你就摆出寻常心伺候就行,千万别去想什么掉脑袋的事情。”

苏渺还不忘跟柳绵绵确认一遍:“你听进去了吗?”

什么“天子”“太子”“掉脑袋”,听得柳绵绵脑子嗡嗡的。

她思绪断了片,只好满目恐慌地望着苏渺:“那您呢?”

就见苏渺忽然撒了手,摆出一副闲云野鹤般的潇洒模样一个转身。

“我啊?”苏渺回眸,又在摆了摆手之后扬长而去,“我翘班去了——”

第39章 中秋家宴(五)

宁渊被带回了沈确这处之后, 就被安置在了偏殿。

刚回来的那个夜晚的确十分危险并且难熬,熬得一众太医都捂紧了脖子,生怕稍有疏漏掉了脑袋。

还好, 宁渊命硬, 求生意志也是出奇地强, 不过一日, 体征便趋于平稳,意识也渐渐分明。

但分明是一回事,真的醒过来又是另一回事。

太子殿偏殿一角。

“诶, 你说这宁哥,不是醒来了么?怎么还成日睡着?”

“我倒不觉得他是真的想睡着。”

“你又有何高见?”

“我倒是觉得,是因为苏御厨在。”

“你又知道了?”

“那可不嘛?不然为什么苏御厨不在的时候他好好的,苏御厨一来, 他便又睡得神志不清了?”

……

倒也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时候有些事情实在是不由衷。

就比如中秋家宴当天,苏渺竟然没有现身家宴,反而到了太子殿偏殿, 坐在那里淡定地剥橘子。

换了别人可能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宁渊如今已经对苏渺的性子尤其了解了。

——苏渺越安静,事情却不简单。

虽说宁渊应当能猜到几分苏渺出现在这里的缘由, 可苏渺这样静静地, 反而让他在小憩之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睁眼。

毕竟之前种种,在宁渊身体恢复之后, 可是一点都不差地回到了脑海中。

不论是渡药的吻,还是颈首相依的路程, 两人的肌肤之亲早已超过了寻常男女之间的界线。

宁渊自知负伤出行造成了马失前蹄的意外,又明白苏渺这般艰险离不开自己的大意。

重点是, 他自知苏渺的举动似乎挖出了几分他从前尚未来得及觉察的含混情愫。

偏殿就这么静了许久,远远看着连角落里两个侍卫都说得累了歇了下去,苏渺声音在榻边响起:“沈确这边的贡橘当真极好,你不尝尝我可要吃完了。”

宁渊睫毛微颤,但神色不动。

苏渺半靠在榻边的雕花木椅上,懒懒地剥开贡橘,往嘴里塞了一瓣:“今日你可只在早晨用了一碗白粥吧?”

“不吃东西可不利于康复,”苏渺侧眸望了眼宁渊,“辛苦带回来的一车鲜花,难得做成了月饼,你也不尝一口?”

宁渊睫毛又轻颤一下。

苏渺吃完一个贡橘,擦擦手,最后望了眼宁渊后往椅背上实实在在地靠了下去:“那我先睡了,你睡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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