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厨大人她有新派料理(美食)(57)
作者:好的小蛋糕
说完,苏渺便拖着脑袋,彻底不管宁渊如何,自顾自地小憩了起来。
约莫过了半盏茶的时间,宁渊终于有些忍不住似的睁开了眼。
他半眯着眸子,远远观察了一眼苏渺之后,终于勉强撑起了身子。
前几日他伤得神志不清,倒是没有发觉。
如今再一看,苏渺除了眼下两抹青黑之外,整个人也是消瘦了一圈。
再见她额角乱着从发髻里溜出的碎发,想来是忙完了手头事情便赶了过来。
心想着这个劝人吃饭恢复的人自己都尚且顾不上自己起居饮食,宁渊便心口一软,伸手不自禁想去替苏渺整理散乱的发丝。
可发之于情,止之于礼,最终宁渊的手还是落在了边上的茶盏上。
可才碰到茶盏,苏渺声音又传来:“装得口渴了?”
宁渊合眸,无奈地暗自叹气。
“无意躲避你。”宁渊道。
“无意躲避还躺这么久?”苏渺歪头轻笑,“那便是不想见到我了。”
“不是。”宁渊还是妥协,“我耽误你太多。”
说出了心里顾虑之后,话也通畅了点:“若不是我,你这次能做得更漂亮些。”
“若不是你,我能不能回来还不得而知,”苏渺垂眸浅笑,“而且这次家宴我有不能出面的理由。”
柳绵绵心术不正,这点从她的作为还有沈确那边传来的南翎殿来往记录,苏渺便能确信。
再加上苏渺这阵子不在,柳绵绵闲下来的时候没少给苏渺的迟迟未归添油加醋,苏渺便足以确定,此次中秋家宴,她苏渺已不是太子殿最好的保障。
左右思量后,反正只有柳绵绵自己负责这些菜才能让她在惜命之下不搅浑水,苏渺也就顺水推舟得了个安宁。
当然,这些道理宁渊也懂,他只是更在意苏渺的初衷。
“那你付出的心血便得不到回报了。”宁渊道。
“总比得不偿失好,”苏渺一笑带过,“总有机会的。”
纵使苏渺不说,但宁渊却能感受到苏渺有三成意思在安慰他,有三成意思在安慰自己,剩下六成,才是苏渺本意所指的“总有机会”。
可也说不清是因果明明中总有安排还是苏渺当真吉人天相,才不过傍晚,一道旨意便传来。
崔公公风尘仆仆赶来,见着苏渺便止不住道贺。
“哎哟苏御厨,咱家可要好好恭贺您了,”崔公公堆满笑意,“不是,该叫您御膳使了。”
苏渺惊得手中茶盏都要落地,迟疑半天才起身怔怔地询问:“什……什么御膳使?”
“哎哟——您还不知道呢?”崔公公笑得嘴都合不拢,“陛下可是狠狠地夸赞了您为太子准备的点心,赐了您御膳使的职位,还赏了秋后一同下江南呢。”
崔公公贺喜着,也不忘给满头雾水的苏渺梳理经过:“说起这个,您回头可真的得谢谢莫御厨。”
“他可是帮了大忙。”
……
几个时辰前,中秋家宴。
在莫焕山打点下,中秋家宴算是按部就班进行着。
一直到呈完了热菜,各个桌上开始伺候着用上了主菜。
柳绵绵提心吊胆地将一蟹三吃端到了沈确面前,随即又不自觉地望向南翎殿主子的方向。
“容妃娘娘那处可有这般好看?”沈确声音问得不轻不重,却恰好能引得皇帝和皇后听见。
皇帝皇后先后望向这处,紧接着席间其他人的目光也望了过来。
莫焕山顿时便想到了苏渺交代他的话,思索一阵后应着苏渺的交易,在席上开口:“回禀殿下,南翎殿娘娘那道热菜正是出自您的掌膳丫头之手。”
“她是头一次独当一面,约莫是紧张了。”
皇帝侧眸观望了一眼便笑:“那倒是年少有为,叫什么名字?”
柳绵绵行了一礼,又退步出来:“奴才……奴才。”
柳绵绵支支吾吾着不敢报上大名,莫焕山少见她这样,于是便小声提醒。
可正等着柳绵绵开口,南翎殿的容妃娘娘面色便不好了起来。
也不知那处桌上小声说了些什么,很快便又让掌膳公公上来验了菜。
只不过一遭下来没查到什么结果,南翎殿那容妃娘娘只是顺着人搀扶离了席,留下身边姑姑向皇帝请辞。
“陛下,娘娘今日身子本就有些不爽,兴许是着了秋风的寒气,还望陛下见谅我家娘娘匆忙离席。”
“当真不是因为这餐食的问题?”皇帝侧眸问。
那姑姑打眼望了下柳绵绵,随即应答:“回陛下,并非膳食的问题。”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皇帝也猜到了几分。
从前便听闻容妃有个远亲送去了御膳房,如今这些眼神交流也算落实了答案。
只是在场别的人对这层关系不甚清楚,以至于能窥破玄机的,除了参与计划的沈确沈令书,只剩下了皇帝和莫焕山。
莫焕山先前便好奇这苏渺怎么就半道变了卦如此重用柳绵绵,就连今日这紧要关头,都只让柳绵绵一人帮手。
原来是早便明白了。
只是回头一想,苏渺确实不该如此大意愚钝。
原来苏渺竟从头到尾都独身消化了御膳房这中秋家宴上的风险。
要说不佩服是不可能的,毕竟就算是莫焕山本人代入去想,都不认为自己当真可以扛下这么多。
往浅了说,这进退都关系到了在御膳房的生存之道,往深了说,这便是拿着自己的性命,在替御膳房与暗中算计的人搏命。
回想苏渺近日种种,莫焕山竟不由得升起一丝后怕。
“快退下吧,”莫焕山侧眸对柳绵绵说,“别等陛下问责你。”
柳绵绵应了声就要退下,皇帝约莫也是看着容妃的面子,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这之后,到了苏渺交代的第二处交易时,莫焕山遣退了柳绵绵,带着苏渺备好的一整盒月饼到了沈确身边,交给沈确身边的崔公公。
沈确侧眸打量一番莫焕山,说:“方才那人呢?”
“回殿下的话,那丫头手脚笨拙,点心的部分由奴才来伺候。”莫焕山躬着身道。
沈确收回目光,重新望向席间歌舞时,又不动声色地问:“看你是有自己的打算了?”
冷不丁被问了句,莫焕山竟有些紧张。
可他自知心里正直,答起来也不含糊:“这是苏渺的打算,但奴才也确实是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席间陆续传上了点心,却不见沈确桌前有什么动静。
直到皇帝也注意到了这处:“这太子殿下的点心呢?”
莫焕山不紧不慢走到宴席正中的空处,冲歌舞乐师行了一礼之后,在歌舞停息后与俞芮交换一个眼神。
很快,每个桌上都被呈上了一个窄扇形的月饼。
皇帝见了觉得新奇,便问:“这又是什么意思?”
“回禀陛下,”莫焕山开口道,“十二桌的中秋家宴,十二个风味的月饼,化零为整,意为团圆。”
“此为太子殿下所奉上的贺礼。”莫焕山还是不禁攥起了袖口中的那张纸。
皇帝听了当真来了兴致:“有趣,说来听听。”
“十二款月饼,看似相同,实则风味各异,意指各宫娘娘与几位大人虽来自各处性格各异,却因殊途同归,相聚陛下身边,”莫焕山句句道来,听着连每一句话都是排演多次的归整,“此为‘团圆’的第一层意思。”
话说到这里,莫焕山有意停顿,给十二个月饼各自展现风味的机会。
“哟,这山楂馅儿的月饼,倒是头一次吃。”
“我这口倒是茶香四溢。”
“这桃肉馅儿竟能做得如此鲜甜,御膳房手艺真是愈发精进了。”
“别说你那个,我这个还能流心呢。”
“这棕褐色的馅心是什么味儿啊,当真稀奇。”
“头一次吃这样的鲜花饼,原来还能这样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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