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映同尘(59)
作者:黑色墨尘
谢令月半点都没夸张,一直都是他撩拨这人;哪知道陆寒尘一旦主动索爱,竟是这般的要人命。
再放纵下去,他怕是真的拼着伤口再次崩裂也会将这人压在身·下。
直到将人弄死在床榻上方能罢休。
然他想要的是与这人携手一生,可不想真的来一场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冤屈死法。
“我晓得···”陆寒尘凤眸含星,身段若水,还未调匀的气息让他此时更显媚态横生:“只是我忍不住,清尘,我只想与你骨血交融···”
要了命了。
谢令月清楚这人究竟有多美,不然他也不会第一眼就对这人见色起意;可他不曾想到媚态横生这样的形容竟然可以呈现在这人身上,还更加的淋漓尽致。
心中默念清心咒,嘴角却苦笑,还真是应景啊。
终是咬牙切齿,等他伤势好了,一定将这人困在榻上,叫他三天三夜下不了榻!
为了挽救自己的性命,谢令月不得不给怀中人浇些冷水。
“哥哥可想过换一个皇子扶持?”
果然收效奇快,陆寒尘终于舍得从狼崽子的唇瓣上移开;以前也与狼崽子有过唇齿相依的时候,那时怎就未曾发觉这人的唇瓣竟是这样柔软。
···令人贪恋。
然狼崽子忽而说起正事,陆寒尘只好逼着自己转移视线看向他的桃花眸。
“怎的忽然说起这个?”
即便他对蜀王生厌,日后可能也不会再扶持蜀王争储···可陆寒尘敏感察觉到狼崽子这话必有深意,不可能无的放矢。
是了,谢家原本就是最忠心的保皇党,他们最支持的应该是太子这位正统储君;难道,谢令月也是这般的想法,想要用谢家的忠心影响太子,再有自己之后的支持,想来太子登基不会清算他这个九千岁?
然后谢令月的话就令九千岁瞪大眼睛。
“我倒觉得哥哥改为扶持幼主临朝更稳妥。”
按照大宣现如今的局势、朝堂结构,再有对太子及几个成年皇子的一点了解;谢令月深知不管两年后谁继承皇位,都容不下只弄权而不专权的陆寒尘。
那不如扶持现在只有十来岁的荣王,幼主继位,暂时不能摄政,还要倚赖九千岁平衡内阁与朝臣,至少能为这人再争取些时间。
再有几年,谢令月所有的谋划也初见成效;那时他确信不管这人面临何种困境,他都能护着这人恣意而活。
显然,陆寒尘也想到了一些,眸光郑重:“你是想我扶持幼主临朝,进一步专权,确保我的地位与安全?”
继而皱眉:“可你也该知道大宣的祖宗规矩,有内阁在,怎会允许幼主临朝。”
内阁与朝臣们可不是摆设,到时还不知要掀起怎样的血雨腥风,又不知有多少人无辜枉死。
单是那些言官,怕不是就能撞死几个在金銮殿的蟠龙柱上。
陆寒尘对于朝堂一清二楚,竟觉得狼崽子是在异想天开。
“若是这些成年皇子自己内斗而几败俱伤呢。”谢令月还真不是白说的,且他已开始布局。
桃花眸扫了这人一眼,搞不好他明日就得回京;谢七与谢十一那里已布置妥当,明晚之后的京都可再难以太平。
九千岁怕是得回皇城坐镇。
凤眸陡然睁大,陆寒尘不可置信:“莫要告诉我,你已布置好挑起几位皇子争斗!”
敢在一开始就将自己这个九千岁压在身·下,陆寒尘从未怀疑过狼崽子的胆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狼崽子这哪是胆子大,这是要捅破天!
感动与柔情霎时溢满凤眸,陆寒尘已然想到;狼崽子限于身份不可能入朝堂,那他这般算计谋划,只能是为了自己。
而已经退出朝堂的谢家还无需谢令月如此费尽周折谋划。
果然,狼崽子不仅仅是布局了英国公府的人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狼崽子就想到了他的千般结局,还胆大包天筹谋这些大逆不道之事。
喉间哽咽,心间酸涩,凤眸不自觉涌出滚烫泪水;怕被狼崽子察觉,九千岁紧紧靠在这人怀里,脸埋在他的胸膛。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明明是忠君爱国的将门世家培养出来的光风霁月子弟,偏偏为了自己···携带满身月华出现在自己生活里,温言软语教会自己也不差这世间任何人,嬉笑怒骂中妥帖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如今又···
此时九千岁更为心酸的是,若他不是残缺之躯,若他也如狼崽子这般十全十美该有多好。
若不是身有残缺,他怎会成为满身污名的阉宦;明明他幼时最想做的是成为谢达昌那样的猛将,或可封侯拜相···如此,他自己便可俯仰天地于无愧,更无需狼崽子为他筹谋这些。
若不是身有残缺,他也可如征西将军江越那般,活成骄阳一般的风流人物,亦可···光明正大与狼崽子携手同行,宣告他们是两情相悦的一对璧人。
而不是担忧世人因自己嘲笑谢令月。
是的,此时陆寒尘再不想什么他是因为狼崽子的付出而感动与愧疚;鼓噪的心让他明白,他已是喜欢上了狼崽子,他亦心悦这人,想要与他携手成钟情。
更想要生生世世将这人困在身边,与他骨血交融,恨不能这人时时埋在自己的身体里。
怀中人脸颊紧紧贴在自己胸膛,谢令月怎能察觉不到湿意,还有这人颤栗的身形,都提醒着他,怀中人心情激荡。
不自觉柔软了声音:“哥哥怎的还哭了,可是不愿我做这些?”
哽咽声断断续续:“谢令月···谢令月···你怎就这般好···”好到我以为置身幻梦。
长眉微挑,谢令月好笑,费力抬手轻拍这人单薄的背脊,又开始哄人。
“我是哥哥的夫君,不对你好对谁好?”声音更加温柔:“哥哥又胡思乱想些甚么,我们可是真正拜过天地的夫夫,老天爷都能为你我见证,做人夫君的自当为爱人百般谋划才是天经地义,无关哥哥本身是不是强大。”
又叹息:“哥哥也莫要自艾自苦,我在见你之前就知你的所有···见色起意是真,心生爱慕也是真,全力珍惜更是真;任是别人有多好,都抵不过哥哥看我的一眼;所以,哥哥应该高兴才是;谢家明月目光所及只有你,今生贪念也唯有你。”
好了,怀中人眼泪流的更加汹涌,谢令月心疼坏了,顾不得后背的疼痛,抬起他的脸,指腹温柔为他拭去泪痕。
“哥哥这一哭,我的心都要跟着碎了···”
本来是当人夫君最该做的事,这人却感动成这般模样,这还是大宣朝迄今为止唯一的九千岁么。
就算谢令月长了八百个心眼子,也想不到一个真正的古代人心中所感;他觉得自己只是做了身为夫君和男人该做的,并不值得这人感动。
可对于陆寒尘这个土生土长的大宣人来说,他的思维已经习惯了君权神授的古代观念。
人们平日是如何敬畏皇权,哪怕陆寒尘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九千岁,骨子里对皇权还是敬畏。
他以为谢令月也是如同他这般,如同谢家人一般忠心皇权;可是如今这人却只为了他陆寒尘的退路,胆大包天算计皇权,还说的这般理所当然与风轻云淡。
这样的震撼,陆寒尘怎能不心潮激荡。
第48章
平复好心绪,更紧依偎在谢令月怀抱中,双腿也勾住他的长腿,此时的陆寒尘恨不能自己化为这人的一块骨肉,便可永远不与这人分开。
做着这些动作,头脑却清明;他不能这般全部仰赖狼崽子为他做这些,明明他比这人年长五岁,还是权倾朝野的九千岁来着。
“清尘,我不知你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也不知谢家是如何教养的你。”
这是陆寒尘之前就察觉到的,白日在蜀王府这种感觉更是强烈;就谢令月无意中表露出来的这些言行,根本不是十八岁的少年郎能有的见地与阅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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