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三个纨绔的嫡母(56)

作者:湛绿


佘风大骂道:“你瓦林堂更十恶不赦,到时老子定去给你收尸。”

“……”

几人喋喋不休吵了几个来回,待到官府前来这才作罢,知府这才赶来处理此事,他早已得了张家吩咐,并未包庇,肃然定罪。

黑风堂手底下的人都跑了个一干二净,瓦林堂连着几日带队走镖顺便清扫,按下那些个蠢蠢欲动,这平州从此再只有一个瓦林堂。

三日后,赵在凌已然大好,有信鸽从京城飞回。

他打开卷起的信纸,正是常青安亲笔回信:“可入书院,亦可亲至。”

“平州民风不同,不可一味从文,善德百道,不必强求,主文从武,大有裨益,瓦林堂义气深厚,但不可不防,可聘张家为夫子,一同协理。”

“……”

另有要则附上,他一一看过,细细思量片刻后,决定依常青安的提议,兴办一个与漳州不同的学堂来,但是生意运输一事,常青安没有多言,只让他自己思考完善。

事不宜迟,他先行去往张家一趟。

听闻常青安应下了,张原笑容满面,愈发和气:“便由我张家子弟护送二公子回京罢。”

“有劳。”

赵在凌:“不知张老可有意出任夫子一职?”

“既是公子所托,自然答允。”

“大人客气。”

赵在凌取出学堂细则,递给张原。

这册子是漳州长春学堂所定下的,他印了多份,如今也给一份张家,凡是他母亲名下的学堂,皆须遵守此则,不可仗着学识而眼高于顶,这样的人不是学堂所需要的。

第一条便是女子入学,所学涵盖四书五经,另有女夫子教授琴棋书画,但并不强制,也不计入考校范围,男女同视。

由于平州习武风俗,再添武夫子,由平州自定考校。

另有种种条例,合共十页,张原一条条看去,心下更是感慨,他说:“夫人可是致力于天下女子进学?”

赵在凌挑眉:“不可?”

“非也。”

张原:“夫人魄力非常人,便是男子也难比拟。”

这册子他也差人送了一份给瓦林堂,瓦林堂则表示愿意加入学堂成为武夫子,甚至跃跃欲试,齐雪竹期待道:“我也去当夫子。”

王胜哈哈大笑:“丫头你还是当学子。”

“还得老身前去。”

老妪发话后,场中这才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互使眼色,却没人敢吭声。

等赵在凌商议好平州学堂一事后,天色竟已黑了,他只得先回客栈,次日再同瓦林堂共商生意一事,趁着今天晚上,他要敲定几条线路出来。

次日一早,赵在凌马不停蹄去往瓦林堂。

还是熟悉的大堂,还是熟悉的面孔,他摊开平州地图,指了指画出的几条道:“诸位意下如何?”

几人一起凑上前来,你言我语地。

“这条路不错。”

“这条路下雨易滑,泥泞地很。”

“这里还有一条小路,可抄近路。”

“……”

赵在凌拿出炭笔又作着修改,不时同他们讨论着:“此路宽大,当可行车二三,如此也便捷。”

“此处临近万州,安全无虞,也可稍作休整。”

“……”

好不容易商榷好路线,而后便是人手,瓦林堂另有小分堂散落各处,以平州为中心,四方延伸,互为呼应,齐雪竹拍板:“便由我先行一月。”

“还是二叔前来。”

“合该四姨来。”

“让我来。”

“……”

一群人吵吵嚷嚷挣扎起来,忽闻一声钝向,三太奶奶敲了敲拐杖,目光沉沉:“让老四家的先去,大男人咋咋呼呼,不像话。”

几位堂主纷纷噤声,四堂主笑笑,声音冷淡:“那我就愧受了。”

齐雪竹有些丧气:“三奶奶,什么时候轮到我的第十堂啊?”

“你这丫头。”

三太奶奶点了点她眉心,神情严厉,但语气慈爱:“先让你四姨探探路。”

“是这个理。”

四堂主摸摸她的头,转而看向赵在凌,眉眼清冷:“有劳赵公子了。”

赵在凌拱拱手,客气行礼。

又是一日过去,平州这事算是解决了,剩下的是新开的路子,还得看实际运作,赵在凌满腹心事,一路思量。

“赵在凌。”

他回头看去,果然又是齐雪竹。

“竟直呼姓名,越发大胆。”

他声音淡淡,说不清什么情绪。

“那公子你要拿我见官吗?”

齐雪竹伸出双手,手腕在上,隐约可见两条交织红线,赵在凌皱眉,看了两眼,她翻过手来,却见那枚玉扳指被两条线交错绑着,牢牢地戴在她纤细的指节上。

“不合手却合心,无论如何,我总是有办法的。”

赵在凌无言以对。

片刻后,他说:“多谢齐姑娘当日之恩,来日在凌必有重谢。”

“你还会回来吗?”

“不过,我会去见你的。”

她抿抿唇,收回手,指尖蜷起。

同样的深夜,他看不清人影,却看得见那双清澈眼睛,如星芒落尘。他总是在手足无措,从来是他调侃别人,可在平州,他一再地哑口无言。

“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我善在义,恶在无礼,可无礼之人便不许论礼了吗,我会去学堂当学子,如今你知我善恶,可能爱憎于我?”[1]

他默然不语,爱憎在心而非言。

“吁——”

车驾启程,他乘车折返京城。赵在凌习惯性地摸摸指节,那里却是空空如也。

“二公子。”

他先简单梳洗一番,而后去寻常青安,多日未见,他有许多事要禀报,春兰春菊正候在门外,赵在凌理了理衣裳,恭敬请安。

“进来。”

“母亲。”

常青安放下笔,先说了一件事:“你父亲已然归府。”

“晚些我再去拜见父亲。”

“你兄妹四人晨昏定省,一并免了。”

“是。”

说完这事,他才开始说平州之事,他先从平州地形民风说起,常青安饶有兴趣:“世代习武?”

“正是,女子小姐亦可抛头露面。”他想起瓦林堂情形,又说:“女子亦可打点经营,成为堂主。”

“约莫十位堂主,关系亲密,如同兄弟,尚有长辈,上慈下孝,并无龃龉。”

“……”

说完平州基本情况下,他再详细说了处事之法。

常青安颔首:“思虑周到。”

“平州学堂已动工了,想必入学的女子也会多些。”

他有些感慨,各地情势大有不同,平州并未过于拘着女子,倒是阻力不大,几可谓顺利。

常青安:“听闻你去往平州仍不忘向学,甚好,但林中凶险,行事须得万分小心,万不可如此莽撞。”

“是。”

他有些郝然,日后断不会如此了,倒让母亲担忧。

“如今张家子安置于侧院,静候母亲教诲。”

常青安思量片刻:“三日为限,便从明日起吧。”

“是。”

三天时间如此短暂,她要想好说些什么,收到那封信时实在让她讶然,没想到竟有人起了这番心思,她倒不觉得冒犯,只是觉得有趣。

当晚,她于案前静思。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2]

“诸位以何为德?”

常青安端坐于桌案后,眉眼沉静,面前是三位从平州远道而来的张家子,皆是面色恭敬,以晚辈自居,并无傲气。

作者有话说:

[1]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出自《礼记》

[2]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出自《大学》

第43章

◎三日讲学◎

“现有三题, 一曰己,二曰内,三曰外。”

“不明己身不明其德, 一人为家,其政内外。”

常青安思虑再三,仍然决定从大学之道讲起, 便是家中儿女四人, 她亦是从此起步:“子夏曰:‘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 吾必谓之学矣。’”[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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