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改嫁太子他爹(19)
作者:胤爷
御史台的人不信阮临浦的说辞,反驳道:“越州腐败不是一日二日之事,太子早已上报此事,微臣不信阮大人不知悉。”
朝臣吵得不可开交,萧炫也不急着辨出是非对错,任由他们吵,他把此事交给御史台继续查办,吏部从旁协助。
今晚在看台上瞄见心不在焉的傅知雪,他忽然想起她的来历,心血来潮把她叫来,变相打听一下。
御史台与吏部皆有各自的小算盘,官场利益输送也不是一日之果,想要理清这盘根错节的腐败巨树,得从根部着手。
“当官的哪有不贪的,小女继母还想捐钱给知县老爷,替她娘家弟弟在衙门里谋闲差呢。”
萧炫闻言挑眉,拿手指了指她,“胆子不小,在朕跟前玩假公济私。”
“皇上误会了——”傅知雪绷紧了心弦,头摇成拨浪鼓,“小女心想就连小女继母都想借着小女父亲的关系捞好处,更何况是官大一级的越州知府衙门?”
“说难听些,只要官府还替百姓做实事,不把我等往死里压榨,官府衙门内里如何贪污腐败,我等平头百姓管不着。”
萧炫眸光一顿,细细揣摩傅知雪的话,颇为赞同她的看法。
也是,自古以来人心都是不足的,寻常百姓不外乎如此,更别提百官了。
他轻声一叹,暂且撇开政事,唤她过来,“老规矩,按得好,照例有赏。”
“小女遵命。”
傅知雪精神一震,走到萧铉身旁站立,使劲搓了搓双手,待指腹有了暖意,她探手伸向萧铉的后颈。
这一回,她心不慌了,动作比上次顺畅了。
萧铉闭目养神。
殿内针落可闻,远处戏台飘来咿咿呀呀缠绵悱恻的唱腔,大抵是救母的戏唱完了,迎来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的尾声。
傅知雪不敢分神,早日把萧铉伺候好了,她能早点从东宫调到御前。
试问如何讨好皇帝,拍马屁还不能拍在马腿上?
傅知雪冥思苦想几日,依旧摸索不到终南捷径。
她不善厨艺,也不善女工,拿的出手的无非是自己这副皮囊,然而宫佳丽三千,
美女如云,谈何容易能入得当即帝王的眼。
眼下也只有这副赖以生存的按摩点穴手艺傍身。
越州官场早就腐败透顶,上到知府下到县尉、主簿,哪个不贪?
即便有京畿官员巡查,他们得了地方官员的好处,睁只眼闭只眼,官商勾结,祸害底层小胥吏。
那些蛀虫祸害她的父母至亲,她要努力往上爬,只要爬到那最高处,她才有机会给家人报仇雪恨。
一不小心晃了神,指甲划破了萧炫的脖颈,位置距离下颚处很近,衣领也遮不住的位置。
傅知雪吓个半死!她会不会掉脑袋?!
正当她脑袋瓜子懵了之际,萧炫猛地睁眼,抬手碰了碰被她划伤之处,一丝丝血迹残留在指腹上。
傅知雪‘碰’地一声下跪,哐哐几下,脑袋磕着地砖,“恳请皇上恕罪,小女不是有意的!”
混合米浆浇筑成的地钻结实牢靠,萧炫愣神之际,傅知雪额头已经红肿。
他摆手示意她起身,“看来阮氏不仅苛刻你的膳食,还扣了你修剪指甲的器具。”
萧炫的揶揄令傅知雪心里的大石转瞬落下,乖乖,当今圣上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不是假的!
萧铉这个金大腿,她要抱定了!
傅知雪叩谢萧炫的不追究之恩,羞于再给阮氏上眼药,低声道:“小女的不是,忘了勤修指甲。”
萧炫瞥了一眼她绞在一起的双手,她手指纤细修长,指甲饱满有光泽,与后妃相比,她的指甲不算长。
他也不细究这事,示意她继续按摩。
一刻钟后,萧铉打赏了两颗金瓜子给傅知雪,傅知雪欢天喜地收下来,萧铉没耽搁她,派人送她回东宫,一路避人耳目,专挑小道走,顺利无阻。
回到北苑,傅知雪分了一颗金瓜子给石榴,石榴有眼力见,主动向她道来身世。
“元宝是奴婢的弟弟,去岁家乡闹水灾,家人失散,奴婢与弟弟相依为命跑到京城求生,寒冬腊月奴婢感染风寒,没钱看病,元宝把自己卖进了宫换奴婢苟活,奴婢没了亲人,干脆也托了元宝的门路进宫当差。”
傅知雪叹息,除非自愿,谁会进宫给人当牛做马,都是苦命之人。
“石榴,无需我多说,你该知晓今夜之事不能对外人说。”
石榴跪地发誓,“奉仪且放宽心,奴婢是真心实意伺候您的,断然不会卖主求荣。”
傅知雪笑着示意石榴起来,萧炫既然吩咐元宝来找她,就是故意知会她,石榴是他御前的人,她无需小心提防。
亥时三刻,御花园的戏唱完,一众人等陆续散了。
皇后慈悲,吩咐宫人准备了两台轿撵,送太子妃与薛良媛回东宫。
两台轿撵并驾齐驱,在狭长静谧的宫道上缓缓前行。
轿撵四周设了厚重的挡风帘,薛环又握着驱寒的手炉,奈何还是架不住渗透进四肢百骸的凉意,片刻前阮氏的话言犹在耳。
“你若想保住腹中胎儿,须得拿出筹码,否则本宫凭什么帮你?”
“试问殿下回宫,东宫一众美人中,殿下会先挑何人承宠?”
“本宫的目的很简单,也得给腹中孩儿积德,你只要帮本宫把傅奉仪撵出东宫即可。”
第17章 隔阂
东宫一众女眷,阮氏与她皆有了身孕,崔玲儿与柳昭训家世好,却未能率先承宠,薛环猜测多半与朝堂有关。
其余之人不足为惧,唯独貌美出众的傅知雪令阮氏心生恐惧。
薛环承认自己也曾嫉妒过傅知雪的容貌,同来自江南道,同饮一江水,偏偏她却少了南方女郎独有的温婉。
倘若她是殿下,她也会更漂亮惹人怜爱的。
难得有一人不作妖,薛环不忍对傅知雪下手,可阮氏手段下作,拿捏住她的三寸,以她二弟的功名威胁,若是她不听从,她们薛氏一族想要在京城出人头地太难。
夜雾浓重,烙在薛环的心头,怎么也拂不散。
五公主萧元漪贪玩受凉,夜里发起了高热,闹着要父皇,薛芙梨自责又心疼,不得已派人去乾宁殿请萧炫。
萧炫得知此事后,连夜便去了延春宫。
当值的太医早已侯在此处,萧炫到的时候,太医正开好了药方,萧炫接过药方仔细审视了一遍,药剂分量不重,少年人的量。
萧炫叮嘱孙怀恩亲自盯着人抓药煎药,孙怀恩心中有数,即刻领命而去。
床榻上,萧元漪脸色苍白,昏昏沉沉地睡着。
薛芙梨满脸泪痕,起身向萧炫行礼,“都是臣妾的错,未亲自看着元漪,令她贪玩着了风寒。”
“皇后免礼。”
萧炫示意薛芙梨起来说话,他撩起袍子落座到床沿,伸出手背贴向萧元漪的额头,烧得烫手。
春杏递来过了冷水的帕子,薛芙梨接过来递给萧炫,萧炫把帕子搁在萧元漪额头上,细细覆盖好。
薛芙梨凑近床榻,小心翼翼问道:“皇上,元漪自小爱说梦话,先前吵着要父皇,这会儿可要叫醒她?”
萧炫替萧元漪掖了掖被角,“不用折腾她,朕会留在这里陪她,皇后可去歇息。”
薛芙梨哪里敢走,传出去要被旁人笑话,更何况萧炫难得来一趟延春宫,尽管是看在萧元漪的面子上。
“臣妾不困,当娘亲的见不得孩子生病,臣妾要留下来陪着元漪。”
萧炫未再劝,腾出位置让给薛芙梨,兀自走到旁边的圈椅上坐下。
大宫女春杏有眼力见,不用薛芙梨吩咐,忙不迭给萧炫斟茶。
萧炫没碰茶盏,抬头打量了一眼角落里的烛台,“留一盏就行了,烛火太亮影响公主歇息。”
春杏领命而去。
煎药没那么快,薛芙梨强撑精神,吩咐春杏去膳房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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