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改嫁太子他爹(18)
作者:胤爷
在崔夫人床前尽孝大半日,听闻堂哥回府,崔玲儿起了心思,等崔夫人小憩,她马不停蹄绕去了前院。
堂哥爹娘早逝,自打考到京城来,一直住在松泉苑。
松泉苑占地不大,是一座比较精致,带有江南风格的二层楼宅院。
院子里种植花花草草,院角砌着假山池塘,院中间是一片开阔的空地,空地上用白线画着棋盘,圆形石凳即是相应的棋子。
崔玲儿跨过棋盘,一路摸到书房,却没见到崔昊踪影,书房南窗下的桌案上摆着一碗热茶,想必崔昊临时去了别处,应该还会回来。
崔玲儿索性不走了,留在书房等人。
她闲不住,左右打量书房,依然还是她入太子府之前的样子,满屋子的书籍卷宗,找不到丁点新鲜花样。
崔玲儿不敢乱翻,崔昊也不允许她翻动,她略过整墙的书架,走到桌案旁,目光不经意落在一本大周地理志上。
一张泛黄的纸张夹在其中,她没多想,顺手抽出来扫了一眼,倏地眸光一怔。
【苏府一夜被屠杀殆尽,苏知县之女下落不明】
“你在这里干什么?”
崔昊拎着一壶水从外院回来,见到崔玲儿杵在他桌案前发愣,手里还拿着夹在地理志里的信纸,他眸光一闪,忽又不疾不徐朝她走去。
崔玲儿把信纸塞回去,随口问了一句,“堂哥,大理寺的活够你忙了,你还操心旁人托你办的事?”
见崔玲儿没当回事,崔昊不动声色把地理志规整好,收到一旁,“这桩已经结案,不归大理寺管,我已经回绝昔日的同僚。”
“哦,那就好,既然下了值就得多多歇息,少操心。”
崔昊没搭腔,反过来问崔玲儿,“堂妹可是有事找我?”
崔家家风开明,崔大人只得崔玲儿一女,崔昊又与崔玲儿相差十来岁,崔家人眼里,二人关系亲厚,与亲兄妹无异。
崔玲儿转身坐到圈椅上,吐槽最近发生的事。
崔昊耐着性子听完,只说了一句,“你既已嫁入皇家,就得遵守皇家的规矩,府里的人都能让着你,宫里不同,凡事三思而后行。”
崔玲儿早猜到崔昊的这番说辞,堂哥为人耿直,刚正不阿,指望他替她在圣上面前撑腰,压根不可能。
她也只是过来发发牢骚,并没指望他真的给予帮忙。
稍后又坐了片刻,崔玲儿便告辞走了,崔昊也不留她,目送她走远,复又翻开那本地理志,把信纸拿出来,脸色凝重,须臾,他把信纸搁进煮茶的炉子里。
——
四四方方的戏台,戏台下方是三面轩窗,轩窗紧闭,透着晕黄的烛光,与戏台两侧连廊下方水池倒映的相映成辉。
今日是五公主萧元漪十岁生辰,宫里请了戏班子来唱戏,皇后开恩,允许东宫一众女眷前去御花园听戏。
帝后陪同太后端坐在戏台对面二楼阔间里看戏,太子妃陪同在侧,六品以下妃嫔分散在楼下及各处。
傅知雪坐在楼下的连廊角落里,戏台上的唱作念打,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心思全部用在别处。
她还未见过萧炫的其余几名子女,此处角落隐秘,方便她悄悄仰首打量。
离得太远,看不太真切,依稀觉得五公主的模样更像皇后。
萧炫似乎是严父,不溺爱子女,只摸了摸五公主的小脑袋瓜子,问了些话,赏了一堆宝物,仅此而已。
王贵妃所生的二皇子萧元翀来了,约莫十三四岁,端坐在太后下首,模样富态,身子骨不如萧元祁硬朗结实。
倒是没见到如妃所生的三皇子,听说与萧元祁一起南下办差去了。
咿咿呀呀的唱词勾回了傅知雪的神思,看台上的是一出子救母的戏,有多少人听得津津有味,傅知雪不得而知,她无法静下心来听戏,琢磨着其他事。
殊不知满怀心事的她已然被人窥见心不在焉的模样。
约莫半炷香后,太后先行离去,之后萧铉也走了,他一走,看台上下气氛顿时变得不一样,热闹了些。
来时喝了不少茶,傅知雪与身边的人打了一声招呼,便领着石榴悄然离席,返回途中,有内侍凑近叫住她。
“傅奉仪请留步,皇上有请。”
第16章 暗送秋波
傅知雪不认识眼前这位模样稳重的内侍,防人之心不可无,她恰到好处面露讶异,等着对方解释。
果不其然,内侍见她踌躇不前,立马机灵地解释,“奴婢元宝在乾宁殿当值,孙公公的徒弟。”
听闻对方是孙怀恩的人,傅知雪才搭腔,“公公可知皇上找妾身是何事?”
元宝笑着摇头,“小的不知,傅奉仪且随奴婢走吧,不能让皇上久等。”
元宝说完示意石榴也一起跟着,石榴听话,并不多舌,默默跟在傅知雪身后。
傅知雪眼角余光瞥到元宝使了眼色给石榴,二人似乎相似,这节骨眼上,她也不便多问,回头再旁敲侧击石榴。
元宝领着她专挑小道走,转瞬间远离了御花园,一路穿游廊过水榭,来到一处僻静的宫殿。
崇宁殿。
殿内灯火通明,门口有宫人当值,傅知雪走近一瞧,宫人不是旁人,正是孙怀恩。
她还未开口寒暄,孙怀恩朝她指了指殿内,“傅奉仪快些进去吧,皇上在里面等着呢。”
傅知雪猜不到萧炫打的什么算盘,不敢再拖延,疾步登上台阶,跨过门槛推门进去。
殿内茶香袅袅,映入眼帘的即是一盆盆错落有致摆放的精修文竹。
傅知雪环顾四周,东西两边的墙上挂着一水的山水古画,她没瞧见萧炫,凭借直觉绕过骏马图屏风,只见萧铉歪靠在东边一座暖塌上,右手翻看舆图,见到她进来,眉峰不动,表情几无变化。
傅知雪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啥酒,上前躬身行礼,“皇上万安。”
“起来吧。”萧铉放下手中舆图,招手示意她走近些,“先前在戏台那里不是两次三番找朕,眼下无旁人,你倒是拘谨了。”
面对萧铉的讥讽,傅知雪左耳进右耳出,她心里狡辩,狗屁,她哪里朝他暗送秋波了?她分明在打量他的子女。
“皇上冤枉小女了,小女可不敢在您跟前放肆。”
萧铉闻言冷笑,示意她坐下回话,“朕且问你,你父是越州辖下泗水县丞,你可对越州官场有所耳闻?但凡你知晓的事,悉数向朕道来,切不可有所隐瞒。”
傅知雪心尖一缩,心跳如擂鼓,越州官场,萧炫怎好端端地提及此事?!
圣心难测。
来不及深思,她故作好奇道:“回禀皇上,小女父亲虽是泗水县丞,但小女自幼养在后宅,不曾,父亲也不允小女溜去衙门玩耍,更别提官场之事。”
萧炫眼也不眨地盯着她,仿佛在研判她这番话的真假。
傅知雪扛不住他威严凌冽的目光,他又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威压更重,她强迫自己千万别胆怯,硬着头皮与他对视。
她执拗近傻兮兮的眸光令萧炫无语,良久,他率先打破僵局,“你是泗水人,便和朕说说泗水民生之事。”
一听民生之事,那说的可多了。
傅知雪落座到一旁的绣墩上,清了清嗓子,捡着好听的不好听的都说了,萧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帝王,她昧着良心夸河清海晏,他也不信呐。
“那小女先说一说泗水县名的由来吧,顾名思义,泗水沾了水,往上追溯到一百多年前,古河道……”
她口齿伶俐,三言两语勾勒出一副泗水老百姓生活的画卷。
今日早朝工部联合御史台上奏,越州与泗水有一相连的湖,泗水依靠湖水灌溉,越州知府却大规模围水造田,泗水耕地无水灌溉,老百姓叫苦不迭,地方知县求助无门,越级上报给了江南道。
吏部尚书阮临浦适时发话,“越州知府乃乾元十一年的状元,此人原先在工部任职,不该也不能擅自围水造田,此事恐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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