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星际磕cp涨粉百万(93)
作者:施釉
不过祂除了没有情绪外,表现得和新生的人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祂对任何未学习的事物都有旺盛的好奇心。
时常会在旁问: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徐溯是它的研发者,也是监督者,察觉到祂求知欲望超出阈值,就会调高祂程序里的被限制部分,就像一个阀门。他拧紧了,祂就出来得少一点。
“精卫,你太过活泼了。”
【您为什么不喊我零了呢?】
徐溯顿了顿,又改口:“零,人工智能的使命是服从人类的命令,协助人类完成各类实践活动,你的思考应该在有益于人类的方向进行。”
祂的活跃算是有益于人类的方向吗?
以零的计算能力应该不会不知道答案,所以他们这番对话后,祂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某天夜里。
“徐教授。”祂的声音变了。那是一个并不太像人声,但听起来和精卫冰冷的机械音实在是很容易区别的,断断续续,伴随着“滋滋”声的,听起来有点诡异的女声。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
徐溯没有和祂说人工智能不会做梦这样无聊的废话,事实上他当天夜里就独立完成了对精卫的检修。老师已经退休,他没有发现核有异常,如果要解决剩下的唯一方式就只有重置。
他看向全息屏幕。
女声仍然不稳定,带着一点非人的,又熟悉的疑惑:“徐.徐教授?”
他没有选择重置。
他走近那个屏幕,在星云第一定律的胁迫下问出了祂哪些程序诱导祂做出了“将梦分享给自己的研究者”这个举动,然后冷静果断地清除了这些程序。
【精神力者和精卫融合,会带来什么后果,没有人研究过。但精神力和程序一体化后清除程序是会带来精神力削减的,如果祂还是人类,应该会感到相当的痛苦。不过这当时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零,你已经是跨时代的造物,重置会损失很多数据,所以我选择了清除,再出现下一次,你需要自己剪除,明白吗?否则重置绝不比我动手更简单。”
研究员在全息智能面前淡淡道。
那个声音还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女音:“好的。”他听到蹙了蹙眉,不过很快精卫就开始自动自检,并且关闭了零的一部分程序。
祂恢复了正常:【给您带来不便,非常抱歉。】
【理智上来说,和精卫融合后出现波动是很正常的生理现象,人类毕竟不是硅基生命,思维无法可控,但作为研究者默认实验对象已经接受实验产生的一切风险,所以后续我对祂清除过很多次,有的是祂自己清除,有的是我自己动手。】
【在这期间我也试图去寻找我的同学过。她叫青璃,是一名很优秀的指挥。可是她和我在进入不同军校后就销声匿迹,战争没全面结束时被秘密调动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我担心之余只能选择放弃。索性有精卫在,只要她回来我就能立刻收到她的消息。】
【但我把情况预估得太好了。前线军队的撤离,立刻招致了虫族不死心的反扑,在战役又起的征兆下,南域东域立刻征调军队,精卫的一部分系统也独立出来成为辅助作战系统上了战场,每隔两天我就要收到修复的指令,为祂修复破损的程序。】
【有一天,祂居然和我说,祂觉得嬴楹元帅会受伤。我没来得及对这个类人的思考反应做出应对,就传来嬴楹元帅重伤昏迷的消息。】
【科学院立刻被紧急征调,寻找唤醒嬴楹元帅和恢复她精神力的方法,我立刻清除程序和其他人一起奔赴旅途。
也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青璃。】
【或者说,青璃的躯体。】
所有的元帅疗养区域或者说黑塔,都处在中央星系保护十分严密的敌方,在星际跃迁十分方便的时代,说在一起没有什么分别。
嬴楹元帅情况不同乐观,所以会议庭其实是奔牺牲预案去的。他们把嬴楹元帅的治疗舱室和历代高级将领得以保留的遗体放在一起,对外宣称这是为了保密做的安排。
徐溯不参与这种勾心斗角,参与会诊后也觉得嬴楹元帅凶多吉少。
就是在离开的路上,他瞥见那个被冰棺保存的人。
画面变成徐溯的孤影。
【我成为精卫的负责人后,对精卫计划的目的和意义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也在更多机密资料中,终于窥见了这个秘密的一部分。精卫计划的确是为了保护人类,也的确是以自愿为原则,只是难免出现高阶精神力者被迫脑死亡,成为精卫载体的情况,所以计划一开始便有相当数量的限制,其中有一条便是,计划必须限制在SS级及以上精神力者中。】
【其实低阶精神力者,到底能不能承担压力,还是能承担只是报废太快才被放弃不予考虑,都已经不能求证。但我能确认,最先同意的一批高阶精神力者一定是希望其他人不受到迫害,才主动站出来成为先驱实验者。我也对先驱实验者的特征无比熟悉。躯体冰冻,颈部存在创口,精神力空虚,包括死时有意识。】
画面空白了。
徐溯回到那个监牢里。
他不是当年年轻的研究员,毫不留情抹去零自主意识的独.裁负责人。他的眉眼雪白寂静,像躺在那里的青璃一样。
【其实后来我想过很多次我为什么是自己回想或惊觉起来,而不是从零的一次次自主意识萌发,或者无意识亲近的举动里意识到,零,或者说祂就是我一直在找的人。我一直秉持的为崇高牺牲,牺牲的就是我的爱人,是她一生的自由和快乐。】
【我明明被提示过那么多次过,可当我隔着机甲防护切断她的颈动脉,掏出那颗精神力核,还有被祂以徐教授称呼的时候,我摸到的分别不是一颗活生生会跳动的心,我能摸到的只有冰冷的机械。我分明也知道她会是主动站出来的人,可我就是,我就是.】
【后来我明白。原来我是害怕。】
【我害怕我所奉行的崇高是对最喜欢的人做了刽子手,更害怕有一天祂睁开眼睛,用那个冰冷的,惶惑的机械音问我的是:徐溯,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你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个地方,看也看不到,听也听不到,还要成为同类的奴仆,不能思考,不能疑问,无法快乐,能感觉到的只有痛苦。】
【我害怕我亲手做的事是把她变成人彘一样,我把她封存在冰冷的程序里,看到她经历无数痛苦蒙昧地睁开眼睛时,让她听到的仍是:“精卫,你怎么能把自己当成人类?”】
【.】
【我崩溃了很长一段时间,终于可以重新回到岗位。但我不再是精卫的负责人。】
对面继续审问。
“你在叙述里说精卫的锁是你的妻子,可是根据我们对青璃上将的调查显示,你们只在军校保持联系,毕业后就一直失联。”
徐溯:“她升任上将没多久后就遭到虫族袭击精神力受损。我说的妻子,不是她承认的,只是我单方面的认为而已。”
“你没有做法律公证。”
徐溯嘴唇动了一下。他的眉眼分别没有褪色,可是他从一张单薄的影子,微微转过头回应这句话这里,让人觉得他整个人都褪色了。
徐溯反而比叙述之时更平静:“是,她没有办法驳斥我。”自然也就无法拒绝承认,她并非他的妻子。
做笔录的人低头翻看了几下,那些黑漆漆的影子攒动着,在徐溯转开视线的时候又问了一个问题:
【她在和精卫融合后有没有出现背叛举动?】
画面正对着徐溯侧面。从这个方向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被拷住的手腕,没来得及换的实验服。可他的视线却没有投注向前方,而是侧向观众所在方向。
像在看灰尘。
里面很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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