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太后不时询问秀女们在家如何，喜欢甚么之类的话，林渊则是一言不发，安静端坐，只偶尔喝口茶水，显得高深莫测，不辨喜怒。

谢椒珥自然也在秀女行列，她与相熟的小姐妹们站在一块儿，也是头次瞧见这样多才艺双全的官家女子有多么厉害。

官家小姐到底不是寻常舞女之流，在公共场合，除非曲水流觞，玩耍时作个戏折子，吟两首精妙小诗，其余时候谁知道对面会甚么，擅长甚么？

但在皇帝面前自然不必再遮遮掩掩，尽可能发挥自己擅长之事，一时间果真百花齐放，令人不由地扼腕感慨。

谢椒珥上来的迟，她父亲毕竟官位大，因而她也在压轴之列。

林渊轻瞥了眼娇俏可爱的少女，谢椒珥奏了一曲琴，琴声清脆悦耳，在秀女中属中上之列，回答太后发问时也不卑不亢，很是不错。

林渊微微点头，又往后看去。最后上来的是昌惠帝兄弟的大女儿，承运帝的姐姐，也勉强是林渊姑母的华容长公主——林淑曚的女儿。

林淑曚虽是长公主，但素来像个透明人，这“长公主”的名号还是昌惠帝怜大齐皇室这代只一个女孩儿，破例封她的。长公主嫁给了无实权的开国功臣之后、目前的魏国公卫骄。夫妻俩互相之间相敬如宾，只生了个女儿。

她嫁人后便不如何出风头了，林淑曚本就是个天生性情冷淡的女子，一股佛系气质，规规矩矩的，卫骄再胆大包天，也不敢背着公主搞出私生子来，这女孩儿便成了魏国公唯一的依仗。

这次将他女儿送来参与选秀，不知是否还想奋力一搏？

“魏国公卫骄之女卫琼琚，年十四——”

随着内侍唱名之声，一个身材娇小的少女款款而来，笑容虽然甜美，却略显僵硬，动作也并无多少行云流水之感，而是稍微生疏。

林渊扫了她一眼。

【系统提示：发现金手指，检测中……】

【系统提示：确认金手指为玩家[倦容如梦]购买，取消驱逐！】

【系统提示：是否搭建单向桥梁？】

——是。

林渊默认之后，他听到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少女声音。

【卫琼琚：系统！系统！完了我不知道选秀还要才艺表演啊！和电视剧里的根本不一样！你别装死快点出来，我什么都不会欸？我个菜鸡怎么入选？！】

【宠妃养成系统：宿主，请稍安勿躁。你可以选择□□抽奖！】

【卫琼琚：淦！我特么信你的邪，糟老头子坏得很，老娘上次抽了个‘削苹果精通’，尼玛的，你要是有实体我就捅死你！】

【宠妃养成系统：宿主请不要爆粗口，宠妃是不会爆粗口的！】

【卫琼琚：我***，草*****，你******】

【卫琼琚：抽奖！现在就抽！老娘还能怎么办，还不是像父亲一样把你原谅！】

第101章

一轮金色的圆盘浮现在天空之中, 其圆形的表面被切割为数千个密密麻麻的细小扇形, 上方分别以金色丝线编撰书写着各类和装备的名称。

□□开始转动, 由快到慢只一瞬间，极速让□□字迹模糊不清。

【卫琼琚：停！】

□□缓缓停下, 一个白色的扇形被点亮了。

【宠妃养成系统：恭喜宿主获得技能——‘削苹果精通’！】

【宠妃养成系统：由于宿主已经拥有该技能，故而该技能进化为‘宗师级削苹果精通’！恭喜宿主！啪啪啪啪啪啪（鼓掌音效）】

【卫琼琚：…………】

【卫琼琚：削苹果就算是宗师级有个蛋用？！老娘现在就鲨了你！！！】

【卫琼琚：连续两次都是削苹果你丫故意的吧！？】

林渊以茶盏掩唇，遮去嘴边一丝浅浅笑意。

卫琼琚白皙乖巧的脸颊上带着略微僵硬的笑容, 太后大约觉得她太过紧张, 温声道：“说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姑嫂，当初还是小孩儿模样的琼剧而今也长大了, 你可会甚么才艺？”

“回姑嫂，琼琚实在愚钝, 平素只顾玩耍，没多少拿得出手的才学, 比不得其他秀女。”卫琼琚眉眼低垂, 羞涩咬唇，话音却是一转，“琼琚只一样杂学勉为其难, 可在物体上雕刻花纹装饰。若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不嫌……”

“噢？可是木工么？”太后这下吃惊了。

没听说过有女子喜爱木工活儿的，更逞论是长公主与魏国公的女儿, 身份如此贵重, 却偏爱下九流之物？

不光是太后, 皇后也微微露出惊愕之色, 其余秀女虽然耽于礼仪，未曾窃窃私语、左顾右盼，但也互相交换了眼神，嘴角微微勾起，想来卫琼琚喜爱木工且毫无淑女风范之事，在明天便要传遍京都了。

卫琼琚对周边目光视若罔闻，继续道：“正是如此。但在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面前，琼琚岂会做那等粗俗之事，污了贵人的眼睛？只需给琼琚苹果一枚，果刀一把，如此便够了。”

林渊微微一笑，头一次开口道：“于义，将这枚苹果送与卫秀女。”

他修长的手在面前案几上盛放的果盘里一抓，将一枚苹果放在于义掌心，消瘦俊俏的内侍低声称“喏”，脚步无声地走下阶梯，来到卫琼琚身边，将果刀、苹果给予她。

“多谢陛下！”卫琼琚柔声道，端坐在方才秀女们弹琴写字的地方，左手小刀右手苹果，双目骤然犀利，神光如电；左手轻轻扬起，露出一截白如皓雪的手腕……接着，她的手骤然动了。

“啊……！”有秀女惊呼一声，但立刻捂住了口。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大多瞪大双眼盯着卫琼琚……的手。

宛若翻飞的蝴蝶，拖曳出虚无的幻影，速度快得可怕，同时又准确得吓人。

小刀在她手中仿佛化作了手指的延伸，随着嗤嗤的果肉剥削声，手中圆润的苹果渐趋变化，楼阁与阶梯显现而出。掏出的果肉又削为人形放入其中，虽然无五官也无具体纹饰，但竟然用那些果肉足足雕刻出在场全部的人来……

不到片刻，卫琼琚已然起身，向在场众人盈盈一礼：“短时拙作，还望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不弃。”

于义将她削出的苹果呈上，林渊瞧了一眼，笑道：“不错。”

“谢陛下赞誉。”卫琼琚含羞微笑。

【卫琼琚：我刚才好像鲁班附体了，好几把帅。我射了，我为自己打尻！】

【宠妃养成系统：宿主，每月一次的抽奖你已经用完了哦，以后只能做任务得到奖励点购买抽奖的次数了。】

【卫琼琚：知道知道，还用你说？等本帅比搞到皇帝再说！】

【卫琼琚：刚才没仔细看，现在瞅瞅，皇帝长得太帅了吧，一点不奶油，手指又长又骨节分明，那青筋，我草我射了。声音也低沉有磁性，尼玛，和CV有的一拼，我可以！我可以！！！】

【宠妃养成系统：姐可妹亦可！啪啪啪（鼓掌音效）】

【卫琼琚：滚滚滚，沙雕系统！】

待一切结束，秀女们踏着如血夕阳依次离开皇宫，林渊也伸手搀扶了太后一下，帮她上轿辇。目送太后銮驾离去，林渊收回目光，望向身侧皇后，语气和煦道：“正巧没甚么要事，不若同朕走走罢。”

“是。”皇后自然欣然应允。

两人慢慢走在宽阔的大道上，身侧有婢女内侍手撑华盖，遮挡夕阳耀目之光。两侧碧瓦朱墙，琉璃玉色，更远处是漫漫霞光，遮天脸地，无边无际；放射在地面之上，犹如抹了一层油脂般光滑的漆色。

“此次选秀，皇后辛苦了。之后还有许多事宜，分配宫殿，斟酌位份等事。皇后顾着大公主，还要操持公务，注意身体，勿要过于劳累。”

皇后虽然面上端庄文雅，亲自操持选秀时心中也是有几分酸涩的，她到底爱重林渊，而非罗芳蕤那般没心没肺，混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