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皇他碾压世界+番外(102)
作者:梦若云
太皇太后无聊之下开始学习刺绣写字,她愈发不在乎显露自己的不同之处了,若不是写字时还记得把宫人赶出去,林渊也不想给她再勉强遮掩。
不过,她和根本不熟悉原本太皇太后的楼美人玩得倒还不错,之前太皇太后还给楼美人求情,林渊勉强将她撰抄的十遍宫规改成了三遍。呈上来一看,显然不是她自己写的,这字体模样,大约是身边宫女替她写的,林渊气笑了。当初他罚罗芳蕤十遍宫规,不是罗芳蕤自己的错误,她也花了半个月老老实实一个字一个字写了出来。
楼美人却敢让别人替她写?
当即再罚十五遍,把她身边的宫女全换了,也不禁足三月了,只道甚么时候写完了甚么时候再出来。太皇太后不敢再吱声了,做人还是别太爱走捷径的好。
谢绉倒是一直乐呵呵的,谢偃不再和罗泽瑜针锋相对,而是专心攒资历涨功勋,让他心情不错。谢偃写得一手好祭词,文渊参事宋毅在林渊这块儿夸了几次,林渊也就拿来瞧了瞧他写的东西,果然是好字加好词,也略微有了几分看重。连带着在吏部考核官员结束之后升了他一级。
罗泽瑜还是原先那副做派,他太过年轻,资历不够,功勋又没有到足以破例的地步,依然在原先官位打着转儿。罗芳蕤倒是因为他兄长的勤勉努力又升了一次,目前已是丽贵人。
大公主林炅终于能爬了,嘴里也能含含糊糊的说出父王母后之类的话语了,但还是皮得很,抓奶嬷嬷头发,咬着宫女的手指不肯松口都是常事。皇后又舍不得打骂,林渊更不觉得这有甚么。
第100章
垂拱十二年三月。
阳春三月, 繁花似锦, 春风和煦, 阳光温柔,本是踏春的好时节。
然而此时此刻, 众位官员的家眷们却毫无赏玩春光的悠闲想法,皆是忙忙碌碌;全因一件震动京都的大事即将到来——垂拱帝将要选秀。
选秀本是三年一次,然而承运帝身体孱弱, 多番推诿取消;垂拱帝年幼, 尚无绵延后嗣想法,一拖再拖。
到十二年时终究是拖不过去了,一场颇为热闹的选秀就此拉开帷幕。
垂拱帝幼年登基, 早熟聪颖,后宫子嗣稀疏、嫔妃寥寥, 今年刚刚十八,少年帝王, 手握实权且风姿卓绝, 这样的大好事,又岂会无人心动?
后宫与前朝本就休戚相关,想将女儿送入宫闱的大有人在, 妄图以妃嫔影响帝王的更是比比皆是。
便是皇帝仁德,绝不教太子地位有丝毫动摇, 但此时此刻, 皇帝也只一个公主, 尚且没有皇子, 这岂不是天大的好机会?
不说其他,单是诞下寻常的公主皇子,有个皇室之人作为后盾,那也是对家族有极大益处之事。
大齐开国皇帝天启帝将前朝奢靡繁冗的选秀制度革除,选秀主要面对官员们的适龄女儿,除了早有婚约在身、已经完婚的秀女之外,不愿意让女儿做帝王妃的官员也可上奏疏申请帝王将女儿临时剔除。
或者与帝王关系亲近的,甚至可以请求皇帝做个姻缘,下一道圣旨,教皇帝的御笔为早已商议好的婚事加盖喜气。
林渊不太喜欢选秀,但挺喜欢给人做姻缘。
他正在选秀前查看一封奏折。
奏折是谢绉呈上的,折子里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花团锦簇的文章,林渊刚刚扫了开头两句话,便晓得这是一封专门给他拍马屁的好文章。
拍马屁也是有讲究的。有人拍马屁拍得人心烦,但有人就算拍马屁也看不出丝毫阿谀奉承,却能让被拍的人通体舒泰。
谢绉毫无疑问属于后者。
他写得字风骨铮铮,挥毫泼墨间兼顾文人的清雅与武人的疏阔,用词极为讲究,错落有致的行文让人看得颇为舒适。
林渊不太喜欢浏览拍马屁的文章,但谢绉写的就让他完整看完了,并在心里念了句“好”。
谢绉这篇拍马屁的奏章,好到能给后世的学生做教科课文。
但是,作为大齐目前唯一的左相,谢绉是不会做这类光给皇帝拍马屁的文章的。他不需要,也没必要。他写这篇文章纯属铺垫,寓意在最后那占据了文章最后的寥寥两行字——他隐晦地暗示了林渊,别选上他的女儿。
林渊哑然失笑。
谢绉写得恭敬谦卑,找足了理由,又狠狠吹捧了他一番,再加上功勋卓著,办事矜矜业业,林渊素来十分信赖这位能臣。
选秀不选他女儿有甚么困难的,这自然不是甚么难办之事。
林渊也算皇帝中的一棵奇葩,他对谢绉的信赖和宽容在旁人眼里正是君臣相合的美谈,但林渊本身对谢绉并没太多真心实意的信赖,他其实是信任系统,信任银河公司,因而才会信任系统标注对他忠心耿耿的谢绉。
不过两者也没多差距。
林渊朱批了一个“允”字,又询问谢绉自家女儿有无甚么看中的对象。他大可做个媒人云云,将这封拍马屁的折子放在一边,继续查看手头其他奏折。
他寻常地批完奏章,已是日上三竿。
林渊前去延禧宫,与丽贵人罗芳蕤用了午膳。于义在旁轻声提醒:“陛下,时辰将至,静怡轩的众位秀女已然到位了。”
林渊点了下头,短促问道:“皇后也去了么?”
“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都到了,就等陛下主持大局呢。”于义垂首谦恭道。
罗芳蕤趁林渊将要起身时,匆匆拿起宫女奉来漱口的清茶瓷碗,侍候林渊漱口。年轻的皇帝就着丽美人的纤纤素手漱口又嚼了几下茶叶,满口清香之后,捏了下丽贵人柔嫩白皙的脸颊,笑道:“朕去去就回。”
“嫔妾恭迎陛下。”丽美人嬉笑道。
待皇帝挺拔的背影远去,罗芳蕤身边的宫女才大着胆子嘟囔道:“娘娘,这次选秀结束,定有许多官家女子入后宫,万一生下龙嗣,娘娘您可怎么办呀。”
“你呀,就是傻乎乎的。”罗芳蕤身子一旋,裙摆如蝴蝶振翅,惬意自在地半倚在贵妃榻上,伸手捻了颗水润的提子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皇后不生长子,这宫里没人生得出龙嗣。”
宫女没听清,满脸困惑懵懂。罗芳蕤笑着点了点她鼻尖:“上回说好要给我扎秋千呢?快去呀,我等不及要玩儿了!”
“啊?是!”宫女被转移了注意力,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罗芳蕤又吞了一颗提子,甘甜的汁水挤破纤薄的表皮充斥口腔,晶莹剔透的果肉弹而甘美,她美滋滋地呼了口气:“这才是生活啊……”
静怡轩。
林渊抵达静怡轩时,皇后与太后已等待多时。
今日皇后穿得不似往日那般端庄肃穆,乌黑的秀发梳为飞仙髻,饰花钗、步摇,柳眉如远山黛,粉面描画盛妆,身穿鹅黄色敞领对襟,大袖明衣飘逸似流云,下穿层叠绣花长裙,佩大绶,束软带,结小结,足著高履。
既高华雍容,又美丽英气,乍然一见,竟有一丝他日不存的洒脱之意。
“陛下。”皇后和声唤他,林渊微笑颔首。
静怡轩位置宽阔,一条缎带也似的虹桥横跨池塘,塘内荷叶碧绿,荷花亭亭,有锦鲤在水中摇曳。
池边植有一颗巨大垂柳,枝叶如女子裙摆,带来一片清爽阴翳。
主殿也是敞开的,未曾设有墙面,而是以雕琢着瑞兽的四根巨大柱子支撑,再以华美帷幕遮掩。屋顶四角有风铃垂下,声音动听如鸟鸣。
他坐进主位,等待秀女们依次进入。
“鸿胪寺卿何止之女……”
“工部侍郎王安之女……”
“神锐左军上将刘博之女……”
一个个美丽动人的姑娘走上来,或弹琴铮铮,或绣工卓绝,或下笔龙蛇,或歌喉婉转,或舞姿动人。人人皆有绝活,端的是美貌过人又文采风流,让林渊很有开了眼界的感觉。
但时间久了、看得多了,心中也就颇感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