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听闻林渊温声关怀，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柔情，抿唇莞尔道：“此为臣妾本分，哪会劳累？大公主当下已是会走会爬了，整日里活泼得很，几个宫女都捉不住，臣妾在做事时都不敢放她在身侧，生怕她乱咬乱晃，抓拍撕扯。”

林渊哈哈一笑，“炅儿活泼，身子健壮，正是好事啊。”

两人就大公主的生活寒暄一阵儿，皇后自然地转了话题：“圣上，此次选秀，臣妾觉得谢家姑娘不错。圣上看……？”

“谢相的女儿已有了心上人，朕就不做那拆姻缘的恶人了。”林渊自然不会告知皇后，谢珉写了折子请他别选自己女儿，随口扯了个理由，“倒是魏国公的女儿朕瞧着不错，名字是琼琚吧？”

皇后听闻这话，登时了然：“嫔妾将秀女中拔尖的做个筛选，再予陛下一观。”

两人聊天谈笑，很快抵达坤宁宫，林渊目送皇后宽袖临风、窈窕匀称的身影步入宫门之内，便也转头回了甘露殿批折子。将将处理完今日琐事，于义在他耳畔低声通报，言明皇后已亲自前来甘露殿了。

林渊叫皇后入屋，葛恬长裙华美，发髻鸦青，她微笑中带有桃花般温柔之意，屈膝施礼之后便进入了正题，正是同林渊讲这选秀之事。

“皇后怎么来了？来回辛苦，此事让身边侍从做即可。”林渊声音温和。他放下手中御笔，将折子合拢堆叠一旁，给皇后赐座。

“圣上头次选秀，臣妾自然要多加重视。此为臣妾今番整理而出的秀女名册，请圣上一观。”皇后素手轻拢，从袖内衣袋中抽出一簿金线装订的厚皮册子来，双手轻执，递向年轻的帝王。

林渊抬腕接过册子，翻开封面，双目一扫，顿时心中了然。

这上头全是皇后给他选的秀女，足足有十七位，林渊看着便头大，索性将这些秀女的面板一个个翻开，将那等已有心上人的，父亲办事等闲的，身体太孱弱的，全部扫掉了去。就这样，还留了九位秀女。

林渊安慰自己，这是头次选秀，如此情况实属正当；但心中还是觉着麻烦。

他神思一转，突兀忆起东平郡王之子恰逢婚龄，便抬眼对皇后笑道：“单是为朕绵延后嗣，那也实在不够，宗亲之中，常有无法诞下子嗣，从而收回爵位之事，朕身为皇帝，心中颇为痛惋。不若趁此机会，与宗亲同喜。”

“圣上慈和仁善，正是大齐百姓之福，想来王室宗亲亦会感念陛下隆恩。”皇后附和道。册子上是太后和她都满意的秀女，但能少几个自然更好。

林渊低头看了几眼，他作为明君，纵然的确是为了把塞来的女子剔除几个，但到底不能把这姻缘搞得官员和东平郡王都心生怨恨，自然要多加斟酌。

东平郡王的世子没有婚配，同样也没有甚么看得中的女子，他爹眼光颇高，但一个无实权的郡王的儿子，想要高门世家贵女做妻子，实在也有些困难。虽然这话有贬低皇室之嫌，但高门贵女许过去，也算是低嫁了。

没关系，林渊这就把东平郡王的野心拍散……

凝视金册，思忖片刻，林渊缓缓道：“司经洗马吕茷的嫡次女吕嘉娥，性情柔顺，精通书法，熟读诗书，配东平郡王的世子刚刚好。他不也颇为喜好书法么？赐给他做正妻罢。”

言谈之间，一个秀女便有了归属，林渊意犹未尽，伸手指点一下金册中一个女子的名字，笑道：“正所谓‘好事成双’，正妻都有了，不若再予他一个。至于这指挥同知侯恒的庶女候怀谦，身段窈窕，貌美天真，虽然父亲职位低了点，但也算不错，就赐予他做贵妾罢。”

已经撇去两位，只剩七个，林渊左想右想，实在没能撇开的了，便合拢金册，递还皇后道：“其他的就按皇后决定的办罢。”

“喏。”皇后起身施礼，裙摆如鲜花盛放，笑靥温柔纯美，“臣妾这便安排下去，不叨扰圣上了。”

“去罢。”林渊颔首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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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一夜之间我有了老婆和小老婆？？？

第102章

选秀结束五日之后, 入选秀女都心中有了定数, 宫内嬷嬷分派到各个府邸, 负责教导新入选的妃嫔宫规礼仪。

又三月，秀女礼仪完备, 嬷嬷们回返宫内，将要入住的行动亦是打扫完善，皇后安排妥当, 这才下达玉令, 将那七位入选的秀女热热闹闹地送入宫闱。

七名秀女分别入住关雎宫、麟趾宫、建章宫。卫琼琚由于家世颇重，因而封为才人，位份在众位秀女之中最高；居于建章宫内一个单独的殿宇——景色秀丽、清凉怡人的朱鸟殿之中。其余秀女尚无此资格, 都是两两比邻。

秀女到位，休整一日, 林渊便开始按顺序一个个临幸。

垂拱十二年六月末，林渊批完折子, 数了数还有几个没睡, 发现就剩下卫琼琚一人，不由地松了口气。今日之后，他可算是完成了基本的义务, 之后时间就能自己决定侍寝妃嫔是谁了。

“今夜去卫才人处。”林渊对低眉顺眼的于义淡淡道，起身宽衣。

夏日近秋, 天气闷热难捱, 夜晚宫人们须得将鸣叫的知了黏住丢了, 免得惊扰了贵人们的安眠, 冰格更是成了生活中必不可少之物，更有各类吹风的木制摇扇与冰镇过的新鲜瓜果做点缀。

林渊这等洁癖之人自然不乐意身上出汗，比平日里更衣得更勤，清洁得更甚。

燕琇莹作为女官，平日也算贴身侍候，但更衣这事，从小到大，向来是于义侍候的，林渊也早已习惯。

手指干净细长的内侍恭恭敬敬地为少年帝王换上一件盘龙卧云、宽袖临风、料子柔软飘逸的长衫，腰间系上一条携有青玉佩环的软带，散开头顶束扎的发髻，动作轻柔地梳开，重新冠以檀木珠冠。

清清爽爽的林渊便登上轿辇，穿过林荫花傍，途径清风碧水，描金雕饰的轿辇慢悠悠地停在建章宫门口，林渊踩着四足绣花的软凳站稳在地上，单手负于身后，内侍唱名道：“圣上驾到——”

不多时，早有准备的卫琼琚便亭亭迎来。

她乌黑的秀发梳做堕马髻，长裙飘逸，裙带绚烂，衣摆若蝉翼，剔透层叠，随步履飘逸不定，全身上下只以一朵新摘的鲜花做点缀，无半点金银玉饰。雪肌乌发，眼眸澄澈，如白水般淡泊清爽。

【卫琼琚：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终于等到皇帝来了！我一点脂粉没擦，保证皇帝亲嘴不会吃粉，里里外外洗得干干净净，天时地利人和，今天就要睡了你！】

【宠妃养成系统：宿主加油，睡了皇帝系统就能升级了！】

【卫琼琚：升级之后能有个啥好玩意？】

【宠妃养成系统：升级之后就可以查阅皇帝对宿主的好感度、宿主的宠爱度、心悦数值、外貌数值！日常任务也能解锁了，更妙的是，升级之后半个月抽奖一次！心动了吗？心动不如行动！】

【卫琼琚：并没有。之前三个月你特么给了我啥？扫地精通、走路精通、睡觉精通？真是谢谢你教我扫地走路睡觉了啊！我算是看明白了，这破烂轮|盘什么鬼用都没有，靠你不如靠自己！屑系统！】

【宠妃养成系统：明明是你非洲酋长！屑宿主！】

“——嫔妾见过陛下。”卫琼琚没再心里搭理系统，声甜笑蜜地向林渊问好。她好歹经历了三个月艰难困苦地礼仪训练，此时此刻姿态柔美地屈膝行礼，低头间露出一抹白腻后颈，鬓发垂下，自有一种风流婉约。

林渊听着她和系统说相声，心情愉快地抬了下手：“卫才人不必多礼。”

卫琼琚个头不高，站在林渊身边，颇有小鸟依人之感，两人入屋之后，林渊扫视一圈布置典雅的房间，平静的目光转向身边微微扬着面孔、秋水眼眸凝望着自己的少女，嘴角带笑道：“卫才人何须掩藏自身喜好？朕对木工并无轻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