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皇子基建强国(101)
作者:荡青山
还好安诚如反应快,一下拦住了她。
“娘娘,娘娘切勿失仪啊!”
“你让开!”
郑玉淑一把推开他,双目直视面无表情的景元帝,亮得惊人。
“楚既明,你好大的胆子,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
安诚如和李嬷嬷都倒抽一口凉气,楚矜言连忙从后面拉住母亲,慌乱道:“陛下,母亲并非有意——”
可景元帝已经站了起来。
这个男人脸上竟也迷茫了一瞬,不知是不是想起曾经,他们情投意合之时,郑玉淑从来是这样的性子,莫论平时如何温婉贤淑,可只要牵涉到在意的人,她柔弱的身躯中便总会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来。
曾经,被她这样护在身后的那个人,也曾是他啊。
可这一点柔软很快消失无踪了,作为帝王多年,被所有人瑟瑟敬服所养出的高高在上占了上风,皇帝感到一阵被冒犯的恼怒。
这个罪妇,她如何敢这样质问自己!
景元帝一时之间,都忘记了郑玉淑早已神志不清,甚至命不久矣。
男人冷冷道:“你不是已经瞧出来了吗,何必问我?”
“你怎么能——”郑玉淑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我如何不能!”景元帝怒火上涌,“你自己又做了什么,哪里来的脸面在此质问我!”
他们似乎陷入了某段早已失落的时间,浑然忘记了如今身在何处,两人针锋相对,景元帝连“朕”都忘了说。
安诚如和李嬷嬷一脸苦色,在这时候,他们作为下人的,除了跪地瑟瑟发抖,谁又敢插上半句嘴!
只有楚矜言尚还敢动作,他不敢用力拉扯母亲,只得去央求皇帝:
“陛下,母亲实在病体沉重,您不若还是回宫去,臣日后定向您请罪。”
这话非但没有起到一点缓和的作用,反倒还让景元帝更加狂怒起来。
他只感觉,这母子俩像是一致对外,都在针对他这个“外人”!
楚矜言这是什么意思,郑玉淑想见自己,他便要巴巴地驾临郡王府,她不想见自己了,他便“不若还是回宫去”?
恶意像是毒草,攀爬着长上心头,楚既明一甩袖,恶意地看向自己曾最爱的女人熟悉又陌生的脸。
“我如何不能这样对他,”他慢慢地说,“你与温南安生的这个孽种,早就该死了。”
……谁?
楚矜言一愣,还不待他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便觉心口剧痛,熟悉的腥甜感涌上来,他猝不及防之下,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第83章 男主的哭戏
郑玉淑惊呼一声:“言儿!”
她眼睁睁地看着儿子突然间倒下来, 楚矜言腕上的红绳在用力之下挣断了,下头那条漆黑的毒线愈发分明,刺在苍白的皮肤上, 简直好像将手腕割断了一样!
即使以楚矜言的忍耐力, 一时间竟然也痛得说不出话来,他方才经过整晚这样的折磨, 之后虽吃了解药,可身体也正着实虚弱。
此时景元帝不由分说催动蛊毒, 这样作为“惩罚”的手段, 比之没有及时吃下解药时的更加酷烈!
楚矜言都分不出心来安抚一下惊慌失措的母亲, 他倒在她怀里,鲜血不要钱似的从嘴角流下,指尖都微微痉/挛起来。
郑玉淑顿时慌了, 她如今神智已恢复大半,只是记忆还多有遗失,见楚矜言发作的样子,当然能看出来是蛊毒的缘故。
这使她又是茫然又是委屈, 在记忆中,丈夫还是温柔体贴的良人,对她们母子极好, 如何瞬间便能如此翻脸,对亲生的孩子这样折磨!
可郑玉淑一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她连忙放软了声音, 几乎是哀求道:“楚郎, 莫要气了, 言儿身体不好,如何禁得住这般对待。”
楚矜言深深吸气, 勉力握住母亲的手。
他看着郑玉淑的脸色,几乎有些后悔用这样惨烈的手段了。
可……不破不立,今天,他必须要让母亲对这个男人彻底死心!
郑玉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她性子是极要强的,可看着孩子如此痛苦,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的面子,见景元帝只黑着脸负手而立,竟膝行去拽住他长袍的下摆。
“楚郎,妾实不知你如何发怒,可莫论臣妾做了什么,冲臣妾来便是,请饶了言儿可好?”
景元帝低下头。
这大抵是人性的弱点,郑玉淑越是如此低声下气,反倒更让他理所当然起来。
他们相恋经年,彼此清楚对方的性子,景元帝不想着郑玉淑是关心则乱,只想着她远非平日那般强势,想来定然是心中有愧的原因。
“罢了,”他摇头叹了一声,宽宏大度道,“是当年之事,过去了这么久,我还当你诚心悔过,不想到了今日,仍是如此冥顽不灵。”
郑玉淑茫然而哀切地望着他。
她的脑海中一团乱麻,混乱而不清晰的画面飞快地旋转着,充塞着那一片混沌的空白。
她隐约记起了什么,却又什么都看不清晰,只是熟悉的情绪涌了上来,面前的爱人突然间变得面目可憎,不知从何而起的恨覆盖了记忆中的柔情蜜意。
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为什么始终不肯信我?
即使退千万步,即使我做了什么,他又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言儿!
郑玉淑想不通,这还是自己记忆中那个宽和温柔,对自己总是纵容宠溺的楚郎吗?
楚矜言收紧了手指,郑玉淑的手在他手中握着,他一时口不能言,也不会选择在这时候出言打断,只能尽量用这样的方式,把坚定传递给母亲。
很多很多年以来,他们就是这样彼此依靠,相依为命地活过来的。
从……那个特别冷的冬日开始。
郑玉淑脑中猛然闪过一片白光,记忆涌现得猝不及防。
郑玉淑抬起头,不知何时已经泪眼朦胧。
她在突然之间想明白一切,想明白了景元帝一直以来想做又不忍做的事,想明白这么多年来,年少时的情谊究竟给自己带来了什么。
漂亮的女人微微启唇:“你想要我死。”
景元帝一时沉默,将目光转移开去,没有说话。
郑玉淑笑了起来。
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囿于冷宫,被饥寒沉疴折磨去大半条命,但在意识终于清晰的现在,终于洒脱地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竟仍然能看出些许当年名冠京华的艳色。
“我真可笑,”她轻轻地说道,“为了一夕之欢愉,负父母养育之恩,负血脉传承之责,负了我的孩儿,还负了我自己。”
“你既不信我,多说无益。”
景元帝似乎意识到什么,紧紧握住了拳头。
郑玉淑的双目有些失焦,但久违的明亮,她温柔地摸一摸楚矜言满是冷汗的额头,没有任何预兆的,一丝细细的血线自嘴角流淌下来。
李嬷嬷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
连景元帝的脸上都松动了一瞬,他似乎本能地想要抬起手来去扶,可手指只是可笑地抽搐了一下,便无力地垂落了下去。
不能再心软了,景元帝告诉自己,这么多年过去,今日,自己不就是来送当年所爱最后一程的吗?
皇帝已决议要启用楚矜言,作为一个得用的棋子,而郑玉淑就总横亘在他们之间,成为一个不容置疑的心结,郑玉淑不死,他始终无法放心。
之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精通帝王心术,惯会笼络示恩,大不了给出些死后哀荣,再加上那些皇室控制死士的手段,慢慢打磨,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成为他手中最得用的武器。
皇帝这样想着,甚至没有停止用内力去催动蛊毒,他需要楚矜言在这个过程中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他不能赌,楚矜言总会出乎他的意料,不能给他留下一点翻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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