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立人设给马甲苟命(93)

作者:施釉

议政殿的海灯突兀地灭了几盏,知道陛下有多看重这灯的侍从颤颤巍巍去点,不料却没听见任何声响。

越想越怕的侍从谨慎抬头。

他们君主坐在宽大龙椅里,暮春早夏,单衣在身,以手掩面,宽大衣袖沾满了泪水。

澹台衡想要出去。

天枢宫如今是阖宫上下奇珍异宝最齐全,也是内侍宫人最不敢怠慢之地,但这种由头,哪怕是安和也不敢随便做主。

斟酌几番亲自去寻了师傅,还没问,楚帝已经起身,病着但仍往天枢宫去了。安和诧异地望向师傅魏骆,魏骆却重重地叹了口气,摇头向徒弟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但不知道,陛下的心病也是好不了了。

御驾车辇亲自到的天枢宫,远远的楚帝却有些近乡情怯,徘徊良久,负责护卫的周云来请安,楚帝用力闭了闭眼。

嗓音嘶哑:“让他去吧。”

每说一个字,声音就牵起他策马在雪中,万人拥护的模样来。他感觉胸口震痛的厉害,这感觉却不是悔,而是,他深知这不过是余烬。

不过是梦,事实比梦残酷冷冽百倍的余烬。

周云却一顿,又顿首:“那红衣女将,也在宫外,臣恐怕......”

楚帝哑声:“让他去。”

周云一诧,但很快拱手起身,领命离开时听见魏骆上前扶住那帝王,帝王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力气:“秦史必定要重修,朕意已决!”

魏骆惊痛:“陛下。”

今日早朝群臣还在争吵,但陛下现在手掌冰凉,用力闭眼时声音里都是哀戚:“不修史,谁还能记得朕的子嘉,记得他不是那个昏君。”

楚帝紧紧咬牙:“而是一个本该流芳百世,安乐一生的贤明储君,是世人称赞的公子衡?”

是他见过的公子衡。

虞宋能认出自己所见亡魂是他,也不过是靠那一架古琴,可自己与子嘉相识数日。

梦中相见,仍不敢认。积石如玉,世无其二君子,最后白衣染血,畏寒葬身隆冬。曾声名冠绝京城,而后冷清百年,神魂恍惚。

他不求自己真能代替那昏君一回,可若史上有人可比那昏君稍清一些呢?倘若史只是对他的子嘉好一点。那梦中雪色,会不会柔和半分,会不会也能让他百年后沾染了风雪。

第一时间不是怕惊扰了旁人,而是对亲朋温声:“何必着急,慢些来。”

作者有话说:

懂了,你们就是喜欢虐的XD。

虽然这本文一开始的定位不是虐文,但既然大家普遍没什么意见那我就随便写了(不是),再次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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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太常寺卿常长安其实不是想与这位陛下对着来, 他为官年岁不久,能年纪轻轻便官拜二品也全靠当今提携。

如今对陛下欲行之事针锋相对,朝野都屏息瞩目。朝臣都不知他怎敢如此张狂。

早朝散朝时他捋着自己的二品官衣,同僚拿着笏牌过来, 话里话外意思也是如此。

若只是虚封, 亡魂虽有民声史言, 也无实权,他何必非要去触怒这位陛下呢?需知礼仪规制虽是他太常寺卿来做, 主宰这天下的仍是这位陛下呀。

可常长安只是摇摇头, 似叹非叹:“子贡不知啊。”子贡并非是同僚的字,而是孔子的一名学生, 他以此作比,只是想表达世无知己之心。

同僚一噎,看着他大步离去的背影,实在不明白太常寺这样一个需要迂腐老古板的地方, 怎么会有这样一位说他固执也固执, 说他活络却也像脑子活络的上官。

他不知常长安回到院中静心临摹字句,得到黄门宣旨时只是正了正官帽。

仆从见他归家时还劝老爷将官服脱下,没想到老爷不肯, 如今还真到得了陛下召见,当即心服。

常长安也规矩立在楚文灼面前向圣上行礼:“臣常长安姗姗来迟,请陛下恕罪。”

议政殿仍是灯火满堂,如今却灭了大半, 常长安神色不动, 直到楚帝扶着作痛的额头, 将话说完。

“是朕执意如此, 常宁就非顽固不可吗?”

他才好整以暇, 跪下高声——

殿外本列着来见楚帝的后妃陈氏与其所出的六皇子,魏骆请她等等,就听见殿里传出声音:

“陛下既心意已决,重修吴史,矫正亡秦,亦无不可,但陛下此举此心,是否考虑清楚,修史以后,此等亡君,此等幕僚簇拥之人,在我朝是何待遇?”

常长安脊背挺直,未带笏板,声音仍震得议政殿上下可闻:“所谓朝事,所谓机要,所谓国本,难道皆要为此人让路一回吗?陛下爱怜,究竟是爱怜其才,还是爱怜他非陛下之子,非楚之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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