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之莲花醉(220)

作者:两点水之冬


尤其是這身衣服並不是他常穿的那種雪白,而是柔和的象牙白,料子透氣而柔軟,十分輕盈,哪怕穿著舞劍,應該也是沒什麼妨礙的,卻因著是交領長衫的款式,莫名叫他多瞭幾分書卷氣。

少年人心中無端生出瞭幾分不悅。

他打開蓮花樓的屋門,想將鶴之舟喊回來,卻發現男人正坐在一旁的樹上,目光似是落在還躺在二樓竹榻的劉如京身上。

見他開門,那視線便自然而然地落到他身上。

“衣服喜歡嗎?”男人問。

晚風在他說話間拂動著他垂落下來的衣擺跟袖子,連帶著那頭長發也隨著樹葉一起沙沙作響。

李相夷看著透過樹葉灑落在他頭頂的幾縷月光,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點瞭點頭。

等點完瞭,他又眨瞭眨眼清醒過來,再望向樹上的人時,目光中流露出一點古怪。

少年郎腳步一晃,下一瞬人已經落在瞭另一根樹杈上,“衣服是專門給我買的?”

他探著半個身子靠近過來,鶴之舟怕他摔瞭,連忙伸手要去扶他,卻被他躲瞭躲,隻用一對在朦朧的月下反倒格外明亮的眼睛探究地看著他。

鶴之舟總是無法對這雙眼睛說謊,當然,他也沒必要說謊。

所以他隻是點瞭點頭。

李相夷反倒將身子湊得更近瞭些,幾乎要歪在他身上。

“為什麼?”少年郎問。

他們靠得很近,近得能聞到他身上殘留的那點皂香。

鶴之舟垂下眼看著他,“備著也好以防萬一。”

他說得理所當然,少年仰著一張青澀未消的臉盯著他看瞭一會兒,忽而彎起眼睛笑瞭起來。

“原來你這麼盼著我來你這蓮花樓啊。”

這是鶴之舟第一次看見李相夷的笑容。

少年的笑不似記憶中的愛人那樣總是帶著一種放任與包容的柔和,有的隻是若驕陽般的燦爛與純粹。

隻是一眼,便叫他恍瞭心神。

而剛撩撥瞭他的人卻已經翻身落到瞭樹下,垂在肩上的發尾隨著他回屋的步伐在那身白衣上輕輕曳動著。

鶴之舟捏瞭捏眉心,方才那點望著月色的悵然卻是被淡淡的躁意驅得半點不剩。

他又坐瞭一會兒,待屋內沒瞭動靜,才看著那盞還亮著的燈,從樹上輕飄飄地落回瞭地面。

屋門推開時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響,他有些擔心驚擾瞭少年,但向床上看去時,才發現少年隻是盤腿坐在床上調息,並未躺下入睡。

鶴之舟放輕瞭腳步走到他跟前,早已聽到瞭動靜的少年便翹著右邊眉毛睜開瞭眼。

“怎麼不睡?”他問。

“你不也沒睡?”

這沒好氣的語氣叫鶴之舟有些失笑。

他擡手想摸摸少年的腦袋,但還未落下,便被這人躲開。好在他也並沒有要強求,隻是蜷起手指打算將手收回來。

李相夷卻猛地抓住瞭他的手腕。

“怎麼瞭?”鶴之舟聲音柔和地問。

少年卻隻是擡著眼,目光像是要看透到他心裡一樣直勾勾地遊移在他臉上,從眉毛一直打量到瞭嘴角。

“你這人,真的很奇怪。整日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跟個悶葫蘆似的。”

他松開瞭握著的手,“雖然不知道你一直透過我在看誰,但我並不是他。”

少年郎那黑白分明的明亮雙眼中透出點點寒星:“你往後可要看清楚瞭,我是李相夷。還有,我不喜歡這身衣服,下次換一套。”

若是真要偏愛,也隻能因為他是李相夷而偏愛,他才不要承別人的情,哪怕是離世的父母,也不願。

第155章 番外之相夷篇(十)

李相夷來蓮花樓的次數漸漸多瞭起來。

少年時的他本就不是會藏著掖著的人,說開瞭之後他反倒愈發理直氣壯,在這座小樓裡來去自在得像是回到瞭雲隱山一樣。

鶴之舟並沒有把蓮花樓一直停在哪個地方,但李相夷仍舊每次都能找到這座小樓,偶爾是半夜,偶爾是下午,極少數時候是清晨,鶴之舟慣來是不鎖門的,他便也直接推門而入。

不過他每次待的時間都不長,最長的時候也隻在樓中待瞭三天,隨後便因為不知道誰的飛鴿傳書而借走瞭鶴之舟的一匹馬,踏著夜色離去。

這日他來時鶴之舟正好開瞭一瓶春天釀下的槐花酒。

因為那兩頓飯,李相夷惦記瞭這幾瓶酒好些時日,不過鶴之舟釀制的手法有些特別,至少得半年以上才有酒的滋味,於是時間一長,少年便幾乎要把這幾瓶酒給忘到腦後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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