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三爷明明超强却过分谨慎[瓶邪]+番外(210)
门童问,“你们待会就要走了吗?”
我看了眼停在不远处的军车,“嗯,就走了。”
门童搓了搓抹布,搅得铁桶里的水哗哗地响。我想起以前,每天早上叫醒我的也是这种拧抹布的水声,伴随着佣人们讲悄悄话的八卦。我躺在床上,醒了但不想起,想象他们话里的某某老爷有没有胡子。
门童轻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日子嘛时候是个头。”
我不知道他感叹的是他一个人的日子,还是所有人的日子。这两者也有共性,无论是旁观,还是自己经历,同样令人痛苦,只有忽视才能继续忍受下去。
我附和两句,门童擦到另一边的窗户,街上慢慢吵闹起来,说话声再大也听不太清,我索性不跟他聊天,扭开头去看街上的行人。光鲜亮丽很多,但更多的是穿着破长衫的贫苦。
过了一会儿,张海客回来了。
昨天晚上,救国会已经将调配出的装备收整好,另配备三辆军车、两位技术兵,和三个身形壮实的打手。听老黄说,这三位都是哈尔飞高价请来的坎子,以前在杂技团当底座,一次能扛六个人,身上有点功夫。
跟来时一样,我们仨坐同一辆车。耿继周上副驾驶前,我抓着他问了句,“昨晚你有听到什么人在叫名字吗?”
耿继周笑了笑,“我睡觉睡得死,打雷都听不见。”
无人对证,我只能搁下这事,把它当做一件可能是看走眼的错误。这跟很多事一样,无法解决,能做的只有放弃。
回新民一路走得不怎么顺畅,停车休息时,耿继周会去附近的村庄做思想工作,劝人跟他抗日。我跟张海客也加入游说队伍,到新民时,车上已经载了十多个年轻人,还有一个短发女同志。
他们兴致很高,不停追问驻地的信息,出于保密安全,我跟张海客默契地回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便把话题转到他们自己身上,问经历过什么大事。他们很禁不住这种提问,开始分享村里内部共享的八卦,我当小传奇和话本听,张海客对这些不感兴趣,抱着手靠在栏杆上,又开始睡觉。
我听了三家人的故事,一家生了个傻子,一家死了两个媳妇儿,一家捡了个弃婴。讲到天黑,他们开始睡觉,我一直在想象那个傻子躺在泥沟里打滚的样子。
第二天早上,我们回到新民,远远就看到村口站着一个大姑娘,一身灰不溜秋的土布衣服,两根粗鞭子,近了些才发现那是张海杏。她靠着篱笆墙眺望,深入几天,她彻底换了风格,看到我们下车,兴冲冲跑过来,两根鞭子乱甩,就像马尾巴。我心里还纳闷,几日不见,海杏同志思友了?
张海客卸下那只装得胀鼓鼓的背包丢给她。张海杏偷偷拆开绑绳,看了眼,笑眯眯地说了句谢谢哥。
回到住的院子,陈广忠正在研究新民附近的地形图。用木板拼了个平底小框,方土块当做楼房,小木棍代替人,他分析计划得很认真,脸都快埋进土里了,我们进屋时,都没察觉到。
张海杏打开背包,掏出一盒点心,摆在模型旁边,“我哥从北平带回来的,快尝尝!”
我看了眼张海客,没想到他还挺宠妹妹。
张海客略微不耐烦,有可能是别扭的,“你没有弟弟妹妹吗?”
我想起我爹那年老失修的水管,再也挤不出一个新生儿了,“确实没有。”
张海客唉了声,“你失去了很多兴趣。”
我道,“你不会也把哑巴当成自家弟弟了吧?”
可能是被我说中想法,张海客脸色微微扭曲了下,不理会我,抓了枚点心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往里屋走,估计又是去睡觉了。我尝了尝,应该是从老黄请我们吃的那家淮扬菜馆买的,北方饭店开门时间极晚,除了早点铺子,大多数饭馆早上十点才接待客人。不知道张海客用了什么法子,七点多就能买到这种需要提前预定的点心。
第165章 中秋快乐
2021年9月21号,我们在昆仑山山体内,不停向上攀爬。体力耗尽后,我们停下来休息,商讨每个人自己的想法。不过其实我们都明白,这种情况下的交流,只是为了不让人心生出绝望。
同样的话重复过三次,再也无话可说时,我们都沉默下来,等待体力恢复,然后继续这场旅程。
胖子突然问了句,“今天应该是中秋节吧?”
我看了下手机日期,按照阴阳历推算一番,果然是中秋。
胖子看了看头顶的岩石,叹了口气,“可惜了,看不到月亮。”
闷油瓶突然站起身,爬上一块凸起的石壁,不高,也就三米左右,一阵窸窣的声音过后,他让我们把灯都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