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荔立马抓他小辫子:“这是实验大楼,不许外人进,你被开除了...”
“我还没这点分寸了?”谢烺打断她,嗤了声:“我花钱雇了大楼里的两个实习生给我洗的,这总不违规吧,江老师?”
江荔之前口口声声说他不尊重她,但现实就是,他可以花钱雇到两个实习生给他洗盘子,一个出钱一个出力,平等交易,这个交易过程没谁感受到不尊重,两个实习生还挺满意自己不到半小时就挣了挺大一笔外快。
同理,他有钱有势,他的钱和势都是他靠本事获得的,他甚至不像那些二世祖一样靠家里的资源,他用自己获取的这些钱权追求喜欢的人有错吗?
她如果对他给的东西不满意,可以直接要求停止或者更换,他乐意为她付出,有钱和势力到底哪里不好。
她为什么这么年轻幼稚,这么认死理,反而觉着他为她掏钱砸资源是在羞辱她?是把她当成金丝雀豢养?
江荔皱着眉不吭声。
谢烺想到她之前对他的指控,心里还是觉着委屈。
他两手插兜,微微倾身,凑在她耳边轻笑挑衅:“不好意思啊江老师,这回是资本家赢了。”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江荔并未躲避,侧头看了他一眼:“还有更多的活儿等着你呢。”
谢烺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江荔道:“楼下尸库,去搬大体老师。”
谢烺:“...”
他洋洋得意的笑容一顿,终于变了脸色:“这个大体老师不会是我想的...”
“就是你想的...”江荔拍了拍他的肩:“死尸。”
谢烺:“...”
第33章
江荔瞥了他一眼:“对了,系里不准实习生接私活,我刚在群里发过通知,你找不到研究生帮你了。”
如此明显的针对,谢烺给硬生生气笑了:“你这是在刁难我?”
江荔想了想:“三成是因为看你不大顺眼,七成是工作需要。”
见她承认,谢烺表情有几分危险,他眯了眯眼,嗤了声:“去就去,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谢烺作为金字塔尖出生的人,特权天生就为他所用,特权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成为了一件理所当然的事儿——可江荔就是在告诉他,在她手底下众生平等。
怎么个平等法呢?她平等地把所有人当驴使。
他又莫名生出一种极为新奇刺激的感觉,好像他十七八岁的时候,热衷于征服一座座山峰,挑战一条条溪流,这种征服欲甚至让他生理性地兴奋起来,呼吸不由得略为加快。
他又上下打量了江荔几眼,再没多话,一言不发地去了负三楼的尸库。
——即便对于很多生物系的学生来说,尸库也不是一个能够常来的地方,等电梯门缓缓打开,谢烺呼吸终于放缓。
这里跟他想象的阴森冰寒不同,走廊一排明亮的白炽灯,谢烺缓了缓颊,嘲讽地咕哝了声:“不过尔尔。”
他走到尸库大门前,递交了江荔的签字,看管人员摁下尸库的大门。
大门自下而上缓缓开启,一股阴寒的凉风张牙舞爪地袭来,把谢烺张扬的笑容冻在了脸上。
尸库正中就是一个庞大的福尔马林池子,里面横七竖八地躺着许多颜色灰白的尸体,那场面绝对比他此生看过的任何一部r级片都刺激数倍,而且他还不能随便捞一具就走,江荔给他了名字和编号,他得在大体老师的手腕上挨个查找——这比他玩跳伞的时候,从万米高空跳下来的那一瞬间还刺激,他后颈上的汗毛都被冷风刺激得起立了。
就算谢烺少年时期喜欢追求刺激,这辈子也没有亲眼目睹尸体的时候,更何况还是密密麻麻一池子死尸,一般人早转头跑路了。
不过谢烺来研究所就是为了观摩学习的,这场景他以后再拍摄中也可能会遇到,出于对自己作品的责任,他也不可能走人。
他深吸了口气,一步步走下台阶,慢慢地围着池子找了一圈,终于锁定目标,他扔下锚钩,慢慢地把尸体拽了过来。
这是一具中老年男性的尸体,肌肉僵硬,肌肤颜色灰白的有点发黑,身上有被解剖过的痕迹。
光是看着它,谢烺就有一种直面死亡的沉重,恐惧渐渐淡去,只剩下对死者的敬畏,他神色慢慢沉凝,好像真正进入了角色一样。
谢烺迟疑了下,戴上手套的手攥住大体老师的肩头,把它整个从池子里拎了出来,带着它往台阶上走。
他才走到一半,就见台阶顶端站着一道纤细修长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