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烺正在挂水,见她脸色比之前还苦闷,不由蹙了下眉:“出什么事了?”
江荔没有和人分享心事的习惯,但她微微转眸,对上他关切的视线,不知不觉就把刚才发生的事儿重复了一遍。
这事儿搁在别人身上哪里算事,大概也就江荔才会为此自我谴责了。
谢烺没嘲笑她,神色认真地问:“你是觉着自己利用了特权要来这个病房,还和别人做了利益交换,所以心里不舒服?”
江荔惊讶他猜的一字不差,侧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放缓声音:“别这么想。”
他劝人很有一套,只是平时懒得给别人费心罢了,他不疾不徐地帮她理清思绪:“我的胃病本来就够得着住院标准了,只是第一个大夫敷衍塞责而已,你只是在拨乱反正,至于主任让你帮忙照顾他的小侄女...”
他不以为然:“她能考进水木研究生院,说明她本身成绩不差,遇到优秀的学生,你帮她一把又如何?如果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你也没什么可愧疚的。”
江荔打结的眉头渐渐松开,若有所思地点了了下脑袋:“你说的有道理。”
“很普通的人情世故而已,”谢烺撞了撞她的胳膊肘:“所以,别不高兴了?”
江荔哦了声。
“不过有件事我真没想到,你居然会为了我去求人。””谢烺撑起身子,目光落到她脸上。
他声调因为愉悦而微妙上扬,不给她回避的机会:“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江老师?”
第50章
今天大概是最近这一阵谢烺心情最好的一天,问出这话的时候,他甚至忍不住把她照顾他的语气动作和神态在脑海中慢放,她扶他下楼的样子,她冲到主任办公室为他出头的气势,每一帧他都忍不住在脑海里反复回味。
谢烺从不觉得自己是个需要别人照顾的人,甚至可以说,他颇为厌恶在别人面前暴露脆弱的一面,自他母亲去世后,他一个人在国外,断了经济来源的时候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但被她照料的感觉实在好极了,他心口都胀满了似的,好像从这些细节里窥探到了她的情绪。
谢烺低了低眉,藏不住眉梢眼角的一点喜悦,他竭力绷住脸想要把愉悦藏好,但情绪又没出息的流泻出来。
江荔连眉毛都没动一根,坐在床边撑着下巴:“我关心你那又怎么样?所以你又觉得我喜欢你了吗?你是不是又要来那套人类必须得有爱情的论调了吗?”
她平时说话虽然噎人,但语气并不会像现在这样,带着点显而易见的烦躁。
谢烺注意到她语气的起伏,不觉弯了下唇角,识趣地转了话锋:“那好吧,换个问题。”
他换了个懒洋洋的躺靠姿势,侧过脸对着她,很轻地笑了声:“早上你看到我光着身子的时候,心里想的是什么?”
他说话时候的气流就像羽毛,轻轻挠过他的耳畔。
江荔不悦地道:“要是能给你做绝育就好了,省得你动不动就发情。”
谢烺扬起的唇角僵了下:“绝育...?”
他以为她想给他打药就够变态的了,没想到她的变态程度又再创新高。
“就是你想的那种绝育手术。”她瞥了他一眼:“就像宠物医院给小狗绝育一样。”
江荔还真有过这种想法,所以她说完,就好整以暇地等着谢烺发火。
谢烺表情空白了几秒,忽然垂下头,闷闷地笑了几声。
江荔怀疑他是不是被刺激过头,腰上忽然一紧,身子突然一轻,猝不及防地困入他温热怀里。
两人的距离被骤然拉近,他气息炽烈又性感,纯男性的气息无孔不入地入侵,试图标记着自己的所有物,他手掌按在她的腰上,手像是野兽按住猎物的利爪,在不怀好意地琢磨着如何吃下猎物才好。
“你真是有一百种办法惹我生气。”谢烺顶了顶腮帮子,咬牙切齿地笑:“你当我是你的狗?”
江荔手掌按住他的脸,她小指的指甲削薄,不留神在他唇角刮破一层油皮,冒出几颗血珠。
她毫无被野兽捕获的自觉,瞟了眼输液管,还是往常那副波澜不兴的语气:“不喜欢狗?猫也行。”
谢烺舔了舔唇角,尝到一丝血腥味,目光却极炽。
跟之前的蓄意掩藏相比,他这次目光里的侵略欲甚至不在遮掩:“我要是想当狼呢?能吃了你的那种...狼。”他故意省略了中间那个下流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