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75)
专业术语多,许星宁并不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她脸色凝重而哀伤,问:“意思是他伤得很重吗?”
碍于职业修养和场合,小护士不便说自己是她的颜粉,但又实在有些心疼偶像黯然的神色。
想了想,小护士没忍心拿那套统一话术应付,而是如实道:“其实在这种阵仗的火灾里,这位先生算幸运的,他自救措施得当,身上几乎没有烧伤痕迹。如果后续没有喉水肿等现象,精心调理身体就好了。”
许星宁一颗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
在急诊室外的塑料凳上坐了一会儿,她掌心里的手机忽然震了震。
许星宁点开一看,是新进来的短信,来自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号码:当年唯一的证人在晋城精神卫生中心,他死了。
这串她没给任何备注的号码,即使只看尾号,她也记得清清楚楚。
两年前,同样是这个号码,发来了那张沈从宴去许建勋房间时无意间入境的抓拍照。
也是因为这样,结合他此前的种种举动,她在心里认定他与父亲的死脱不了干系。
倘若这趟她没跟着一起来晋城,看到这条消息,再轻易查到沈从宴的行程,她会很自然地联想到是他蓄意纵火灭的口。
但谁会为了灭口,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
许星宁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场弥天大谎的局,自始至终,她都被身在暗处的那个人牵着鼻子在走。
她摁熄屏幕,不想打草惊蛇,同两年前一样,没做任何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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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急诊室出来后,沈从宴换到了单间病房。
大概是脱离了那个水深火热的环境,将近晚上十点左右,他竟醒转过来。
许星宁正替他擦拭手指,对上他的眼,才发现他不知醒了多久,安静而专注地凝视着她。
她不自在地别过脸,半天憋出一句:“看我干嘛,好点儿没?”
硬邦邦的字眼,语气却是柔和的。
沈从宴张了张嘴,还没开口却突然皱了皱眉,好似牵扯到伤口分外疼痛。
许星宁记起护士说的喉水肿,放下毛巾起身就准备按呼叫铃,却猝不及防地被他攥住纤细的手腕。
他的目光落在她缠了圈纱布的胳膊上,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是董博不小心抓伤的,早就没事了,”跟他的状况比起来,这点儿小伤确实不值一提,许星宁挣了挣,“我还是给你叫医生去吧。”
“我没事。”他忽然开口,嗓音依旧低哑,却比刚出火场时有力了不少。
那你皱什么眉?许星宁腹诽,犹豫着这医生是叫还是不叫时,耳边竟传来一声闷闷的轻笑。
病房里统共就俩人,想都不用想是谁的笑声。
可哪儿有人这种情况下还笑得出来的!
许星宁低头看向他,漂亮的杏眼里写满不可思议:“你疼傻了?算了我去找医生。”
沈从宴扣在她腕间的手紧了紧,动作牵扯到枕边的氧气管,许星宁连忙帮他把氧气管夹好,也不敢再乱动了。
“我只是,觉得很值。”
“什么?”许星宁不明所以。
“以为快要死了的时候,看到你为我哭,很值。”他不像是在说笑,强调道:“死了也值。”
“疯了你,哪儿有人刚死里逃生就说死不死的,”许星宁翻了个白眼,警告地投去一眼:“再说一次,我马上拔了氧气管成全你。”
沈从宴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吃定她舍不得,唇畔的弧度不减反增,上扬得厉害:“骗子。”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这么叫她,可在这一刻,许星宁倏地懂了这三个字的含义——她从前次次嘴硬说不爱他不在意他,吵得凶了,放狠话问怎么当年死的是父亲不是他,在印象里也是发生过的。
但经此一遭,很显然,远不是这么回事儿,她对他的在意,甚至超出了自己的预料。
热意从耳根一路上涌至脸颊,许星宁眼睛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搁,她毫无力度地威胁道:“我警告你,你、你别太得意。”
话落,沈从宴笑意更甚。
许星宁气恼不已,兀地记起要紧事,正好借此转移话题:“对了,那场火到底怎么烧起来的?”
沈从宴渐渐敛了笑意,才舒展开的眉头再度拢起,眼底凝起一层霜:“是张旸。”
第33章 娇纵 不敢赌(修细节不用管)
张旸纵火自焚?
许星宁哑然,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神志不清的男人,会做出这种事。
“不是自焚。”沈从宴闻言摇摇头,松开她的手试图撑坐起身。
见状,她下意识就想过去扶一把,结果却惹得前者轻笑出声:“许星宁。”
“嗯?”
“我应该只是呛了些毒气,”他有些好笑地看着她,喉间的肿痛似乎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不是不能自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