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纵玫瑰(57)
“这……再待会儿吧?”沈乔南看看他和逄总助,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许星宁身上,更多是在征求她的同意。
不同于沈从宴的眉眼凌厉,他那双琥珀色眼瞳,带着几分温柔和小心翼翼的请求,让人很难把拒绝说出口。
许星宁想起上次在餐厅偶遇时他眼里的炙热,总觉得从那时起,他们间的磁场产生了很微妙的变化。
这种变化具体是什么,她无从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她点头,沈从宴当场就会黑脸。
病房不是用来争吵的地方,思及此,她下意识避开他的眼神,转头问询地向沙发那边望去。
沈从宴看了她一眼,心情似乎不错,勾了勾唇,走过去牵起她的手:“走吧,回家。”
他们几时变得这样亲密了?
沈乔南眼底浮现一抹受伤的神色,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当他定定地望向他们十指相扣的亲昵姿态,话到底没能说出口。
下了楼,逄总助拿着钥匙先行去了车库。
四下无人,许星宁不自在地挣开了一路紧握着自己的那只手。
沈从宴不动声色地收拢五指,掌心里她的余温,微微有些烫人似的。
这几天发生的事太多,许星宁理了理思绪,自认理智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和我牵扯太多。”
这大概是还记着他那天说的“两清”。
沈从宴正要开口,又听她接了句:“我也是这么想的。”
“……”
他沉默着,等她继续说下去。
燥热的晚风拂面,许星宁抬手将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故作愉悦:“不管怎么说,恭喜我们在这点上好不容易达成的共识。”
“我那桩莫须有的‘出轨风波’也算平息了,原本我想,那就挑个好日子把婚离了。”
沈从宴脸色黑了两个度。
挑个好日子?听起来,有种迫不及待的开心。
他喉结滚了滚,“不行”俩字还没冒出嗓子眼,就听许星宁来了个大转弯:“但我想了想,沈爸刚死里逃生,不能这么刺激他。”
沈从宴挑了挑眉:“所以?”
“所以我决定,在他病情稳定下来之前,先不提这茬,你觉得呢?”
他除了接受,还能怎么觉得?
就像被逼到绝路的人,突然得知眼前不是断崖,而是台阶。
他顺着阶梯拾级而下,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可任凭内心海啸翻涌,他只是克制着自己,面上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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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总助将车开到医院门口,等他们上车后,随口问了句:“太太还是回阳明山吧?”
兜兜转转,这就又绕回了此前被她中断的那个话题。
许星宁摸了摸鼻子,想起自己在市区很久没住的那套江景房,底气不足地报了地址——
就是不知道灰尘积了几寸厚,还能不能住人。
逄总助冷不丁听到个耳生的地址,正要确认一遍,沈从宴率先否定道:“不能住那里。”
“?”
“你不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把你名下的住址都摸清楚了。”
这种人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很可能在你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择手段地掌握了你几乎所有的信息。
逄总助心思活络,只听了这么两耳朵,事情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插嘴问道:“是太太遭到恐吓了吗?”
许星宁嗯了声,简单提了下早上的遭遇。
逄总助从后视镜里瞄了眼自家老板,再结合两人的对话,斗胆揣摩了下沈从宴的意思。
“沈总,”他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面,状似随意地提了一嘴,“淞瀚不是长期给您留着套房吗,太太住那儿会不会更安全?”
淞瀚是星盛集团旗下的五星连锁酒店,抛开舒适度和环境不说,酒店本身安保严格,公共区间更是处于二十四小时无死角监控状态,想不留痕迹地潜进去做坏事的可能性为0。
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家,逄总助逐一陈述以上理由,没给人推脱的空间。
沈从宴不置可否地看了眼许星宁,显然是在征求她的意见。
对此,许星宁用三个字给予了充分的肯定:“有道理。”
这不就对了!沈从宴再随便找个理由,也往套房里一住,独处空间这不就有了。
不愧是我。
逄总助难免有些洋洋自得,心想主业助理工作,兼职助攻感情,老板缺了他,感情之路不知道得多坎坷。
可没等他得意多久,许星宁沉吟道:“确实是个好办法,反正酒店离医院也近。”
她说着,拿起手机摆弄了下,然后说:“那行,我这段时间就住这儿吧,刚订好了行政套房。”
逄总助开始还乐呵呵地点头,点着点着,发现了不对劲儿:“啊?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