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夏战役(160)
“如果没有你姑姑,这么多年,你该怎么过呢?”
“他想过转岗或者转业,我姑姑说‘你干都干了,还丢了个老婆,就接着干吧,付嘉言交给我’。”
他躬身把拖鞋拿出来,摆在她面前,“我爸去世那会儿,她哭着跟我说,要是她不管我,我爸转业转岗,也就不会牺牲了。她甚至还觉得自己没做对。其实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屋里陈设基本没动过,然而因久未有人气,落了灰,愈发显得旧。
但看起来,不像空置了两年。不然,怎么灯一按就亮了,没半点迟滞。
付嘉言解释说:“我偶尔会过来住,水电都没停。”
刚说完,谢蔻亲了亲他,突然得他没反应过来:“干吗……”
“你不是让我多亲亲你吗?”她勾着他的脖子,又亲了亲,“是不是比安慰的话好使?”
在炎热的室外待久了,谢蔻面上泛着红晕,爬楼上来,鼻尖还冒出几滴汗来,眸子像浸过水,润润的。
付嘉言单臂揽抱起她,另一手放了钥匙,转了一圈,走几步,将她放在餐桌上,低低地问:“床单来不及换新,这里可以吗?”
“不是说不能剧烈运动么……”
“每次都是我服侍你,”他笑了,“你动什么了?”
说得也是。
他的脑袋拱在她眼皮底下,她一遍遍地,上下捋着他的头发,低喃着说:“没洗澡。”
“手洗了。”
这方面的卫生,付嘉言很是注意,指尖带着残留的凉意,随即,被她的热意化解。
“今天是故意穿的裙子?多穿点,很好看,也很好……”他在她耳畔低低地吐出最后一个字。
他往时从不说脏话,这也是谢蔲对他有好感的一个小点,她初中见过太多男生口吐粗鄙之语,然而,她没想到,他不是不会,只是克制。
谢蔲的脸愈发的红了,她知道他的肌肉她捏不动,于是揪起一小块,果真叫他吃痛。
她低骂道:“裙子设计出来,又不是为了让男人做这种事的。”
付嘉言不语,突如其来,算是报复。
“啊!”她撑住桌沿,才没被顶得往后滑去太远,然而桌脚摩擦地面,发出一道刺耳的声响。
接下来的事,他们已有十足的默契。
谢蔲想腾出一只手去抱他,然而她需要提起裙摆,只好抬起腿。
脚尖再也勾不住拖鞋,只好眼睁睁否认它跌落在地。一如瓶中的清水,溢满,从瓶口溢出,滴滴点点地滑下。
“好热。”
她的眼神渐渐迷蒙,撒娇般地抱怨:“想洗澡。”
热死了,每一道呼吸,每一次进出,人体自身的热度,还有周而复始的摩擦,热得仿佛被架在烧烤架上,反复炙烤。
空气几近凝固的夏日傍晚,似暴雨欲来,天边的最后一缕晚霞似一块燃烧不充分的炭,还呲呲冒着黑色烟雾。
“只有这种时候,”付嘉言嗓音也被灼得喑哑了,“你才会一副爱死我了的表情。”
“嗯……”
为了哄他快点给她,谢蔲软着声说:“我是爱死你了啊。”
“骗子。”
他嘴上不承认他上这个当,身体却泄露了他的开心满足。
汗从他的额上滑落,晕开彼此衣服的布料。
在日暮消失殆尽之际,谢蔲软趴趴地倒在桌上,眼皮无力地阖着,今天一整天约会,耗费她太多精力,现下更是精疲力竭。
两人的衣服都穿得好端端的,只是各有各的狼藉,昭示刚才的荒唐。
“懒鬼。”付嘉言抽出纸,收拾残局。
她说:“还不是怪你。”
“那谢蔲大人,罪臣伺候您沐浴更衣?”
她睁开眼,“ 我晚上还要回家。”
穿着他的衣服,她怎么面对吴亚蓉?她心里有数是一回事,被她撞上是另一回事。
付嘉言看向窗外,牛头不对马嘴地说:“快下雨了。”
原来不知何时,风一阵阵地拍打着屋外的树,直撼得狂舞不止。
一道白得刺眼的闪电在天边划过,下一秒,天边轰的一声炸响,令人疑心,天空是否要被轰出破洞来。
谢蔲被这一道雷惊得浑身一颤,他把她抱下来,“你现在回去也不安全,先洗个澡吧,我去开热水器。”
“算了。”她拽住他的手,她实在黏腻的难受,宁愿用冷水冲去这股不适。
在浴室里,雨终于落下来,先只是淅淅沥沥的,转眼间便大起来,和着雷和着电,大有毁天灭地的磅礴气势。
水冰得很,谢蔲匆匆冲过一遍,付嘉言迟迟没送衣服来。
她将门拉开一道缝,眼珠子转着,没见他,“付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