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番外(69)
在我的印象里,因敛虽然不是那样十分刻板正经的神仙,却也从来不会有这么流氓的一面。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看见他这般模样,还是对着我,看上去比不正经的人更加不正经。
可就是这样不正经的他,看起来却让人有些心动,心动得让我忽然很想调戏他。
“哦?”我做出一副纨绔子弟木有,挑起他的下巴,凑上前去,“倘若我说,我现在就准备好了呢?”
满意地看见他微顿,我刚刚开心一些,便听见身后一个声音传来——
“啥准备好了?”
我猛地一颤,调戏人这种事情,自己玩是一回事,被别人看见又是另一回事了。被他捉住了手拉下来,我转头,正巧看见站在后边笑笑望着我们的姥姥。
“吃饭,我们准备好吃饭了。”我干笑着拿手肘捅他,“是吧?”
而他顺势扣住我的手指,笑着摇摇头,微微颔首,然后转向姥姥。
“姥姥,我想麻烦您一桩事情。”
姥姥极开心地走了过来:“和姥姥还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是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想请您帮我们主婚。”
主婚?
回过身子,我清楚看见他眼底的认真,因敛,他不是在说笑啊。
“啥?”姥姥像是惊讶,“你们还没成亲?我还以为……啊呀,那我昨个给你们排的一间房,你们咋也不说一声?”
站在原地,我忽然有些尴尬,尴尬得脑子一紧,什么也想不到了。因敛却态度自若说了好一番,例如我们是如何在外相识,如何历经磨难不离不弃,又是如何情比金坚走到如今,从头到尾编得很是流畅,最后落在了一个重点——
他说,虽然早就在一起了,可他总有遗憾,那便是欠我一个婚礼。
我目瞪口呆望着他,怎么会有人能把这种临时编出来的瞎话讲得这么顺溜?!顺溜得像是事先排练过许多遍一样。
拍拍姥姥的肩膀,因敛叹一声:“姥姥,我们也没有别的什么长辈了,可这种重要的事情,总需要长辈一个见证,可以麻烦您这一桩吗?”
牵起我的手拍了拍手背,姥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很是感动似的:“好闺女啊,这些年辛苦你了,你们也不容易……”
“啊,哈哈,还好、还好。”我应得很是尴尬,机械地拍了几下回去。
接着,姥姥从手挽手褪下一个银镯子。
在这样的小村里,物资贫乏,人也朴素,看得出来,这么一个银镯子对于姥姥而言,当是很贵重的东西。可她却眼也不眨就塞给我。
“姥姥没什么钱,买不起金的,等以后叫他给你买,买好多。这个你先拿着,不要嫌弃。”
收下?这怎么行?!
我往回推:“姥姥,这个镯子,我不能……”
“哎哟我的头啊……好疼,孙儿快些扶我回房间,呀,疼得厉害……”
姥姥的演技有些浮夸,一手将镯子往我手上推,一手扯住因敛往里走,在这间隙里,还偷偷那余光瞟我。我看得哭笑不得,握着镯子站在原地,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老人家?
3.
待得姥姥扯着因敛走远,我回头就看见笑得温柔的爷爷。
他望着姥姥离开的方向,笑容里甚至带上深深宠溺,眼里唇边都是暖意。
我看着,忽然有些羡慕,不禁便生出几分好奇:“爷爷,你们的感情一直都这么好吗?”
收回目光,爷爷眼里的暖融却仍那样深。闻言,他回忆起什么似的,表情竟带上些许说不上来的甜味,像是在与人谈着自己心中姑娘的少年。
“哪儿能一直呢?年轻时候啊,我同她总是吵架,也不懂得什么珍惜。”他说,“她很爱哭,每回受气都要哭,可即便如此,却从不会回娘家说些什么。那时候我年轻气盛,经常在外边同人打架,有一回伤得重,回到家来,她一见我便红了眼睛,一边哭,一边给我上药,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哦?”
爷爷的笑意更深:“当时,我记得,她上完药就坐在地上嚎,弄得我莫名其妙又手足无措的。最后扯住她想问清楚,却不想,她竟是一边避开我伤口捶我,一边哭喊着,问,「你为什么被打成这样,你有没有打回去,你以后还会不会出去打架了」之类的话……”
听着听着,我在一边忍不住笑出来。
“姥姥是在担心你。”
“何止是担心啊。”爷爷看起来有些无奈,“当天傍晚,她便偷跑去了那人的瓜地里,偷回来几个西瓜,得意洋洋和我说了好大一堆,说是报复。不成想,吃完之后,她又坐立不安起来,偷偷跑回去留下了瓜钱,还硬拽着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