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骨+番外(68)
因为这句,我嘴巴一咧,眼泪也流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这个人到底会不会说情话?他还说欢喜我、想娶我,这哪里是心底有我的样子?!前几句安慰得好好的,我听得还算受用,可最后居然说我哭得难看!莫非他大半夜偷偷跑上我的床,就是为了来嫌弃我不成?!
我假装没醒揩了把眼泪鼻涕,随手便往他身上一拍,为做掩饰,佯装梦呓——
“小强啊,你怎么死得这么惨……”
说完之后,我埋进他的胸膛处,狠狠擤了一把。
本来是想气气他,没想到,他只是微微愣了愣。不但不生气,反而还抱着我揉了揉我的头发,被逗乐了似的,半晌叹出一句:“还好我不嫌弃你。”
接着低下头来,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个吻,又轻轻柔柔擦去我满脸的零乱痕迹。
“睡吧,睡醒之后,就该好好准备了。”
他坐起身来,像是在看我,其实我现在的样子当是很狼狈的,却不晓得他怎么有耐心看那么久。在被子里拧了好一会儿毯子,纠结半晌,我终于翻个身错开他的目光。
“好好休息,睡醒之后便准备嫁给我罢。你说要我快些娶你,我其实巴不得,甚至恨不能现在就能要了你。”
我顿了一会儿,又闭着眼睛转回来,心底却是不晓得哪里涌来了阵阵期待,也不知道是在期待些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
可是,这个说话不算话的人,他只是起身站了会儿便要走出去。我睁开一条缝儿,见他要离开,连忙拉住他的袖子,装作熟睡之中正常的反应,不敢清醒对他。
毕竟,姑娘家的,还是要矜持。
哪怕我这年纪,早活成了姑奶奶的辈分。但我现在是个姑娘模样,便也要矜持。
“不想我走?”他俯身过来,声音里带着闷闷的笑意,“那可不大好,毕竟我这一身衣服上面沾了许多需要洗掉的东西,干了的话,不太方便处理……”
被烫到了一样,我想到之前在他身上欢实的擦鼻涕那一桩,瞬间就放了手侧回身子,背对着他缩进被窝。
这个人真是可恶,看他的样子,分明就是知道我已经醒了,竟然还这么说……他完全就是故意的!
在心底郁闷了好久,直到他又欢畅似的笑了一阵,贴近我耳朵边上:“其实我比你更加急切,我还等着听你叫我一声夫君。”
啊呸!这话什么意思,谁急切了?!
我一阵羞恼,却不防他忽然落下一句话,我的脑子也因此停下了运作。
他说:“娘子,好生休息,别再做那个梦了,哭得太丑。”
僵了一僵,我有些懵,也不知道是为了那句「太丑」,还是因为那声「娘子」。
说完之后缓步离开,木门打开又合上,吱呀一声,像是敲在我的心底。
这个人真是奇怪,每个人睡着之后,会不会做梦、会做什么梦,哪里是自己决定得了的?偏偏他这么理所应当,落下句话就走。嗯,娘子什么的……
我睁开眼睛,猛地坐起身子,又猛地倒回榻上,双脚在被子里一阵乱踢,把棉被拉起来又扯下去,再次坐起身。接着,我一转头就看见架上铜镜里自己咧到耳朵边上的嘴角。
用手指勉强将嘴角按平,我躺了回去:“姑娘家家的,就该矜持,矜持……”
可是念叨了阵子又要抽起来,心头涌起一阵恼意——
“我方才为什么要把鼻涕抹他衣服上来着?!”
2.
次日天气晴好,云高风轻,我一推开门就看见枯枝上长出的嫩芽,还有嫩芽下边,卷着袖子洗衣服的他。
若是往常,我随意便过去拍他回头了,可今日不知怎的,竟有些不好意思。在心底排演几遍,我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将这个招呼打得自然,却不想他倏然回头,而我条件反射一抬手,开口便是——
“这么巧,大清早的在这儿洗衣服啊!”
相较于我,因敛倒是与平常一般,除却眼睛里边多了几分笑意,便没有什么不同了。
他擦了擦手朝我走来:“本该是昨晚上洗的,可是没有水,这才拖到今天。”停在我面前,他促狭地眨眨眼,“说起来,倘若不是昨晚上你一个劲往我怀里钻,弄脏了这衣服,我也不至于要这样早便跑出去外边打水。”
想到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我腾地一下烧红了脸:“你,你你,你说话注意一些!别讲得这样不明不白的,容易惹人误会。”
“这儿似乎没有人呐。”他四顾一番,又转回来,“再说,就算有人听见,顺着这些话想到些什么,可只需等过几日,也就不算误会了。”
贴近我的耳朵,他轻声道:“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成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