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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灿烂,堆积天空的云中刺出成群雪白飞鸟。
太好的天气玩不了手机,余思归从书包里摸出一只小魔方,捏着咔咔咔打乱顺序,还没来得及开始重组,旁边就忽然有个声音小声道:
“余思归?”一个女孩声音带着点疑问,又唤道,“归老师?”
余思归一愣,抬起了头。
那女孩有些眼熟,是现在在一中9班的初中同学,俩人曾在同一个考场考试,某种程度上只是点头之交,平时上厕所见到了打个招呼的那种。
突然来找我做甚?思归好奇地问:“怎么了?”
“我之前统计项目来着,”那女同学笑道,“你们班那个叫盛淅的是不是刚转来啊,我之前对这人都没啥印象,但这次运动会他一下报了六个项目,连跳高都沾边……不得不说一句勇士。”
归归没想到同桌竟然报了六个之多,十分震撼,消化了好一会儿真诚道:“他有病。”
此话一出,女同学头上立刻冒出一个感叹号:“你跟他很熟!”
——语气还挺亢奋。
余思归忽然有点不太自在,尴尬地说:“算……是吧,我俩是同桌。”
那女生眼睛一亮:“哇!归老师运气真好!”
余思归忽然有些想躲开这场合。
那女同学浑然不知归归心里弯弯绕,又笑道:“搞了半天是归老师同桌啊……你同桌长得真好看,去演戏都没问题啦,还有种很贵气的感觉。”
归归老师心里忽然不太舒服,小声道:“还成吧。”
……就是人挺操蛋的。
然后思归听见自己的声音:“……你不会想让我牵线和他认识吧?”
她问完那句话,忽觉自己喉咙里有些发涩,仿佛说出的那句话她带着一丝很难察觉的不情愿。
但为什么呢?余思归问自己。
别人想不想与盛淅认识,是他或她的事务,思归没有任何干涉的立场与缘由。
下一秒,那女孩哈哈大笑:“怎么可能!”
余思归一愣,细细的眉毛好奇一扬,还带着一点她自己都无法察觉的、放松的意味。
“又不是说看到个长得帅的就会扑上去,”那女同学咯咯笑个没完,说:“我喜欢路人一点的,能跟我打打闹闹的……归老师你同桌那人帅得让人很有距离感,可能是气质太贵气了吧。”
“……?贵气?”余思归更呆了。
——那是她头一回直面别人“对盛淅的印象”。
……意料之中,却又如此格格不入。
“不贵气吗?挺贵气的啊,”女同学开心地说,“如果他是我同桌的话我轻易不敢和他搭话的……可能是我胆子小,很难对他那种人生出啥乱七八糟的念头吧。”
他那种人?哪种人?
一天和姓盛的吵三架的思归同学有种遭受雷劈的感觉……
“再说啦,”女同学高兴地伸了个懒腰,说出了下半句话:
“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
第二十二章
「也不知道人家有没有女朋友呢。」
那句话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把余思归敲愣了。
虽然学校禁止早恋,但在这知慕少艾的年纪,仍有不少人在萌出这些被大人视为大逆不道的感情。余思归是个被关在象牙塔里的小孩, 但也知道班上谁与谁“有情况”, 谁与谁搞了对象。
她初中的后座男生就谈过好几个, 最快时一个周就和对方分手,三天后找下一个, 每周三四五夜十点后准时在朋友圈发些悲春伤秋的酸话, 余思归一开始还当他是真的难过, 认真安慰了他数次。
后来刘佳宁看了几次后看不过眼, 才敲打思归,说那是男的养鱼的手段,让归归不要陪聊。
余思归听了大受打击, 问他不是真难过吗?可谈恋爱不是挺正经的事儿么?那时刘佳宁想了想, 说,其实不是。
——初中的时候,有人谈恋爱是因为好面子,有人则是怕寂寞, 有人只是想炫耀,有人只是纯粹地向往一段关系;有人好色, 有人贪婪,有人傲慢,稚嫩的七宗罪突兀地构成那年纪的男女羁绊。
「他会是那些人其中之一么?」
余思归茫然地想。
或许姓盛的会更真诚一些……?毕竟他不好面子。
余思归心里一个个掰着指头算, 毕竟盛淅长得不错,能力也很强, 性格可能坏了点,但面上至少是乐于助人的……看上去一身少爷习性, 估计家里……算了有没有钱这个不晓得,总之肯定会有女孩喜欢的吧。
有人觉得他太贵气,但好盛淅这口的女孩儿绝对是有的。
下一秒,一个念头忽然敲中余思归的心:如果有女生对他表白,姓盛的会答应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