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归归小声说。
然后把裙摆又拽得紧了些,忽然难过地心想短裙好麻烦……
暖风温温热热,吹拂思归的头发。
归归一天过得跌宕起伏,她下午被气哭一次,晚上又经历了这么一出——惊喜,却又十分疲惫。
而这场如梦似幻的夜晚结束后,与之而来的,是很难言说的难过。
买完后,余思归发现「裙子」似乎也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好。
——它行动不便,束缚着肩膀,短裙一坐下就可能走光,时时都要提防;而高跟鞋穿上,走起路来,有种摇摇欲坠的、随时准备折断足踝的危机感。
那些SA纷纷夸站在镜子前的思归好看,是天生的衣架子;可思归的目光却总控制不住地望向坐在沙发上的盛大少爷。
一整晚上,盛淅的目光,一直在冷静地注视着她。
他是真的「只买她开心」。
盛淅只管挥金如土,看上什么买什么,根本不会犹豫半下,但除此之外,他一句都不表态。
“……盛淅。”归归小声道。
盛少爷半秒都没耽搁,立即“嗯”了一声。
“……”
归归看着身上绣着栀子花的、浅桃色的短裙,想了又想,难过地小声问:
“……不好看吗?”
盛少爷一愣。
深夜北京街道通畅、四通八达,车辆寥寥无几,平日高峰堵得水泄不通的东四环,成为一条通往家的弯道。
余思归问完那句突然很丢脸,额头抵着车窗一角,面颊泛起淡淡红晕。
“不……不好看,你可以直说的。”
——谁会不希望自己在喜欢的人眼里漂亮。
归归不愿看他,拽着她认为过短的裙摆,在冬夜羞得耳尖泛红。
车辆疾驰在深夜的四环高架上。
少爷在夜里开着车,静了许久,突然笑出了声:
“就因为我一直没夸你貌美?”
他为什么还笑?归归老师拿脑壳顶着玻璃,吱吱嘎嘎点了点头。
“我故意的。”他说。
余思归:“……”
盛少爷懒懒握着方向盘,饶有趣味道,“而且还想看看你能忍多久不来找我的事儿。”
思归:“……”
归归立即开始生气:“什么叫找事,我才没有——”
盛淅:“你还想不想听实话了?”
余思归:“……”
“听。”归归蔫巴巴道。
她趴在副驾上,转过去看少爷,眼神带着点难过的期待,然后又被花桶里的凌风草戳了下。
——他真的很认真,连这么漂亮的花都备齐。
“当然好看。”他温和道。
归归立即开始叽里咕噜地生气:“我就知道嘛!我穿这么贵的裙子怎么会不好看,今晚是个人都夸我——”
“——今晚是个人都夸你漂亮。”盛少爷笑了起来。
归归面颊霎时红了。
……姓盛的混蛋坦诚得让人发不出火。
然后姓盛的笑道:“都不用夸,就是漂亮呀,天生丽质。我也只是打扮你而已。”
四句话,归归老师被四句话夸得天花乱坠,哼哼唧唧地被同桌顺好了毛,穿着小抹胸和短裙,蜷在他的副驾上,开心冒泡泡。
盛淅:“知道我为什么不表态吗?”
“为什么?”龟龟笑眯眯地问。
“有两个原因。”他说。
女孩子嗯嗯点头,笑眯眯地要他讲。
深夜红绿灯仍然有一百八十秒,盛淅等着红绿灯,转向归归,温和道:
“哪怕你不穿这样的裙子……”
盛淅瞅着思归的穿着,嗓音柔和:
“归归,在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都已经足够漂亮了。”
-
归归老师那下,砰一声,从脚尖红到头发梢。
她甚至连小腿都羞红了,难受地咳嗽,又被羞得想哭,想要和少爷抱一抱,但这是在车里,只得抬眼看他。
深夜北风大作,吹过车体,思归颤抖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那第二个原因呢?”她听见自己抖抖地问。
盛淅:“第二?”
红绿灯仍在认真计时,归归点点头,羞赧地问:“有两、两个原因,不是吗?”
“……”
盛淅好一会儿没说话,然后冷冷道:
“你到底有多他妈喜欢抹胸?”
归归呆了呆:“啊?”
车外寒风凛冽,车里盛少爷语气淬着冰:“让你自己选裙子你就喜欢挑短的,挑没吊带的——余思归,你现在里面穿的什么你敢不敢说?”
“……”
归归出来前还是在学校上课的行头,当然经不起这种换装,中间发生了什么更是不言而喻,当即惊慌失措,极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