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又小声、羞赧地道:
“……这是晚礼服。”
第一百二十五章
那条小裙子仍是抹胸款, 淡蓝纱裙摆很长,上面手工绣着白色的橘子花叶。
风格相当浮夸,一看就知道, 买回去这辈子没有第二次穿它的机会。
盛少爷笑起来:“嗯, 我知道。”
“超级贵, ”归归小声咬他耳朵:“而且我现在肯定没场合穿,等我再大一点, 有要穿这种衣服的场合了, 可能就不喜欢这个款了。买回去放在那落灰很浪费的。”
盛少爷似乎最开始没想问价格, 噗嗤一笑, 温顺地问:“多少钱?”
归归愧疚于自己竟然尝试了这么浮夸的风格,而且看见了价签还是忍不住穿在了身上……但是看见晚礼服这种东西挂在那真是忍不住……
她猝然闭了下眼睛,歉疚地讲:
“……六、六万九。”
思归羞愧、支支吾吾地说:“我就是想……哎呀那个……一时鬼迷那个心窍……”
“我换下来吧。”
归归耳朵尖都在发红, 滑下沙发, 心想刚上大一穿什么晚礼服,这都是明星走红毯的衣服……明明下辈子都穿不到……过来体验过一次就算了……
“穿着呗,”盛淅忍着笑道:“差这点儿吗?”
为啥?归归那下眼睛都圆了,你很喜欢花钱打水漂的感觉吗?
归归:“……?”
盛淅似乎觉得归归好玩, 看看她的裙子,伸手拈她颈间碎发, 随口道:“你亲我一下。”
“有、有人……”归老师脸都红透了,偷偷瞟远处戴着手套整理柜中皮包的SA,又下意识地向蓝花楹后边躲。
盛少爷靠在沙发上, 斯文又玩味地说:“他不敢看。”
SA并不抬头,服务业最知道察言观色。
思归权衡两秒, 迅速地亲了他一下。
那个吻浅尝辄止,如落在水里的花瓣。
盛淅似乎不太满意这个吻, 那不满溢于言表,却睁开眼睛,淡淡问:“什么品牌?”
“什么Oscar De La Renta……”归归羞愧地看着裙子说,“我把它换下来吧……我这辈子都不会穿出去的。”
盛淅嗤地笑出了声。
他似乎觉得归归挺好玩,直白地问:“你以为你之前试的那些裙子你会穿吗?”
“……”
“无非就挂在那,”盛少爷慵懒道,“一挂挂个十几二十年的。”
思归:“…………”
同桌挑起层层蓝纱缀着橘子叶的裙摆,饶有趣味地看了看,然后抬头看她:
“本来就是花钱买你开心。”
归归那下,被揭穿得彻彻底底……
穿裙子并不方便,举手投足间都有被掣肘之感,无论是高跟鞋还是裙子本身,无论那样东西多么昂贵,漂亮的代价总伴随着不舒适。
“我来买你开心的。”他提着女孩子的裙摆,玩味道:“不是来买你漂亮的。”
思归瞬间面颊红透。
……却又有点很淡的挫败感。
七万的礼裙,手腕上的满钻兰花镯子,踩着的小高跟。每一个SA都夸她好看,说她是天生的衣架子……就算有他们想推销的成分,可是这夸赞里也该有一部分真实。
却换不来盛少爷的一句“真漂亮”。
“……不好看吗?”
归归怯怯地问。
盛淅没说话,只是看着思归,凝望她的眉心。
蓝花楹在冬夜落下一朵,落在思归脚踝边,像一片雪。
“缺包吧?”他忽然问。
归归:“……???”
你为什么不肯回答!我不漂亮吗!
“我就说好像忘了啥。”
姓盛的拿起旁边的外套,对SA道:“她试的衣服都包一下,包括身上这条。”
奢品衣服的提成远比皮具的提成高,他俩来这一趟,SA估计这个月的业绩都刷满了,一听就眉开眼笑:“好的先生。”
盛淅把外套一披,对归归说:“我下去给你搞俩包,这个你还是需要的。”
“???”
他转身走了,余思归猝不及防,低头看脚边的卡地亚袋子,想问的事儿话赶话地在嘴边滚了又滚,终于问那个柜哥:
“这……这个多钱?”
柜哥闻言从皮具和首饰中抬头,仔细看了看,道:
“我认为,您还是别知道的好。”
余思归从小就不露怯——因为浑身都是怯,却又莫名地很勇敢,会在每一个觉得贵的场合大声说“贵”。
她坚定道:“您还是说吧。”
柜哥犹豫两秒:“对您精神健康不好。”
“你不说对我的精神健康更不好。”归归干脆地威胁:“我们女大精神很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