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装的腰身剪裁往往是一个服装品牌能力的象征,思归第一次跑出来买裙子,在他们以色彩分门别类地规整好的衣架前溜达,看什么都觉得漂亮。
“小姐,”柜姐温和地问,“您想看看什么类型的?”
思归笑眯眯地说:“想试试我没穿过的类型。”
明亮顶灯下,女孩子穿着羽绒服,一副刚下课的模样。
盛淅在一旁找了个沙发坐定,懒洋洋地说:“她看别人穿裙子眼馋,看那意思就是十九年除了文艺汇演没穿过裙子——您给她挑点儿漂亮的,让她去试。”
余思归认为自己被污蔑,很生气:“我合唱比赛也穿过!”
“这你也好意思往外说?”盛淅嘲讽道。
然后少爷叉开腿坐在沙发上,向柜姐勉强道:“您给她挑挑。”
柜姐没见过这种小情侣,哭笑不得,转向女孩子:“十九岁?刚上大学是吗?”
归归开心点头,柜姐笑着给她挑了条蕾丝的收腰长裙,又问她:“你想在什么场合穿,想要实用点还是美观点?”
思归还没来得及回答,在一旁低头看手机的盛淅抬起眼,慢吞吞道:
“随便。您挑就是了。”
柜姐笑了下,不置可否,又从陈列处挑了几条连衣裙,看了下女孩子,道:“我看您穿4码就行。”
归归好奇地看那些陈列着的、在展示灯下闪闪亮的连衣裙,莫名地有点羞赧;盛少爷低头玩手机,又平静地抬眼看她。
“您本来就好看。”柜姐笑眯眯道,“穿上试试看吧。”
裙子一条吊牌五千,不打折,带着银亮的提花。思归穿上又走出来时,盛淅坐在沙发上看她。
“……”
他没说什么。
“真漂亮。”柜姐笑眯眯地说。
然后她用手指头在归归小马尾上勾了下,把皮扣勾了下来,告诉思归:“散着更好看。”
归归那下脸红得可怕,下意识地躲开盛淅的视线,盛淅神色不变,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她。
“您锁骨也漂亮,真是好适合这种细肩带啊。”柜姐赞赏道。
然后又说:“都上大学了,以后可以试着露一露。”
归归被夸得十分不好意思,盛少爷没表态,只是看了会儿,稍稍偏头,又道:“喜欢花吗?”
思归愣了下,点点头。
然后心里狠狠记他的仇:镜子里的自己和先前截然不同,柜姐说的话没有半点错,这个混蛋却连一句夸都没有。
明明穿好看的裙子也有一部分是想给你看的,归归气恼地想。
盛淅嗯了声,略一点头。
归归知道他不会再放半句屁了,又回去换第二件。
好看的裙子永远不嫌多。
第二件是一件纯净白色的蕾丝拼接,却不显小家子气,腰间收得很干净,穿上时略略透出肤色轮廓,走出来时像一轮纱的月亮。
盛淅看着她半天,说:“小白花。”
“你骂谁呢!”穿着第二套裙子的余思归愤怒道,“你怎么到了这时候嘴就这么毒!”
盛淅冷哼一声,似乎非常不愉快,但又控制不住地看她一眼,漠然地问柜姐:“要去买鞋吧?”
柜姐:“第一双高跟?”
少爷点头,余思归气呼呼地进去换衣服,听见外面柜姐教他怎么挑鞋。
她换上第三条裙子出来时,盛淅拎了双小高跟。
“……”
缎面银亮,跟不太高,带一条碎钻链子,装在烫金撒银的纸袋里,还扎着缎带。
思归:“……”
“那什么总裁文?我看他们人均一双。”他懒洋洋地说,“别人有的你也要有——给你买了,你什么时候能穿十公分的高跟?”
思归说:“……”
盛淅嘲讽道:“我告诉人家我要三公分的,搞半天还没我小拇指指节高呢。”
“你嘴怎么这么坏啊?”归归气呼呼,摇摇晃晃地穿鞋,盛淅伸胳膊让她扶着——Jimmy Choo确实漂亮,思归挺喜欢的,却又有点挤脚。
“一万五。”少爷面无表情地说。
余思归吓得一个趔趄:“我是不会打工还债的!”
盛淅凉薄一笑,又看她穿高跟鞋。
小同桌穿着很细的、缀着竹叶般亮片的裙子,捉着少爷时白皙胸脯微微起伏,思归踩上高跟稍微高了一点,看他时却还要仰头。目光明亮、喜欢又不解。
盛淅:“……”
盛少爷移开目光,不轻不重地斥道。
“换衣服去,别磨蹭。”
归归心想你还不让我享受下穿漂亮裙子的瞬间吗,就这么急着让我脱,气呼呼地说:“坏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