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归说:“但我也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好好儿想想吧,”盛淅哭笑不得:“我是觉得我们可以一起住的。”
“我先去上自习了。”他说。
思归晓得盛淅时间规划严格,并对“上自习”有着极强的执着。她羞耻地点了点头,接着盛淅从书包里摸出伞,递给归归。
“别淋透了。”他温温地说。
少爷把唯一那把伞给她,去推自行车,冒雨跨上车座,骑着去了图书馆。
不是我们在不在一块儿住的问题。
思归瞅着他的背影,气闷地想。
——是你到底能不能行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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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归归怀疑他不行,已经怀疑了一段时日了……
一来盛淅最近会突然不肯和她抱抱;二来高考结束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两个人高考前偶尔还发生点别的,高考一结束,连早先的那点肢体接触都没了。
有时思归甚至觉得盛淅在她身边时,浑身有股怨气——因为他的涵养,那怨气并不明显,但龟龟跟他在一起时,总能体会到。
“……”
错觉吧,思归挠挠头,眺望坐在餐桌前专注地看论文的同桌。
他平时从不坐餐厅,一般喜欢和龟龟腻着,但自从这次回来,他离思归坐了个十万八千里远。
——跟生怕碰着她似的。
“……”
要不然还是跟那个设计师说声,给我们弄个上下铺算了,归归百无聊赖地想。
反正我们也是高中同学变大学同学,三年同门,情比金坚,这等缘分,就应该在二百多平米的大平层里睡上下铺,加深一下我们的同窗之谊……
窗外蝉鸣盛夏,盛淅忽然想起什么:“归归,你的招生考核表交了吗?”
“……”
龟龟气愤地心想我还要再在卧室里给你加个学院办公桌,让你每天都可以玩你最喜欢的院办填表play,气鼓鼓道:
“交了。”
“交了?”
盛少爷头也不抬:“刚刚我看到文件,今年姚班的选拔面试安排在27号,你准备下。”
余思归:“……”
他温和地看着归归,认真地说:“加油。”
有时候又觉得他态度还可以。
归归趴在桌子上看漫画,边看边忏悔,心想盛淅那隐隐拒绝的态度,应该是我的错觉……
然而,归归还没忏悔到一半呢,盛少爷忽然就拿起手机,转身去露台打电话了。
思归将心思从《排球少年》里抽出一点,侧脑袋,听出他打电话的对象是他的本科导师。
“……”
他一直在露台上问问题。
思归气得窝吧漫画书,恶毒地心想我还要在你的上床下桌旁边给贴一张你导师的巨幅照片,让你每天起床就能享受开组会的快乐……哦对盛淅你干脆也别想洗澡了,我马上把新家的浴室改造成刷卡取水,水卡充值窗口我让设计团队专门给你做一个,每周四特别允许你充卡洗澡,你这么喜欢上学我龟龟当然是要狠狠满足你……
盛淅打完电话,又推门回来。
露台一开,带来外头炎热的风。
盛淅望着归归,以及她囤了好几年、如今高考结束,才有时间看的漫画。
归归也趴在茶几上,委屈地看向他……
过来抱抱我嘛,归归看着他,委屈得鼻尖都快红了,捏着漫画页,等着盛少爷过来同自己亲热。
——想被他抱抱,还想被他亲亲,最好还能多抱一会儿……归归太喜欢和他贴贴了,可怜巴巴地趴在茶几上看着盛少爷,目光恳求,就差伸爪子求他去了。
然而盛淅目光一收。
他说:“准备下面试。”
“……”
余思归气得拍桌子:“你给我滚蛋!!”
盛淅语气平直:“27号面试。”
“我管他几号面试……”思归气得想哭,“盛淅你到底来这儿做什么,打扰我看漫画吗,你什么品种的混蛋?什么惹我生气你说什么?你明天能滚回上海吗?!”
混蛋停顿一秒,心平气和道:“不能。”
他说完,在茶几旁盘腿一坐,拿起归归那摞《排球少年》的第一册,恶毒地问:“你什么时候准备面试?”
“滚啊!”龟龟气得恨不能用漫画砸死他:“你给我否认一下啊混账!你搞了半天真的在故意惹我生气而且你连瞒都没打算瞒!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劲——!”
思归喊完,气得脑壳痛……
盛少爷则跟没听到似的,翻开漫画第一页,专注看了片刻,关切地问:“这少年漫男主一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