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少爷静静了三秒,问:“最后呢?”
“少了二十。”思归说。
“……”
归老师真挚地解释:“因为在考场涂卡的时候太嘚瑟,B涂成了D;而且物理画图题少画了个电阻。”
盛少爷推了下手刹,面无表情道:“电视台为什么不来采访你?要我我就去。”
余思归:“……”
“你是不是想死?”归老师凶恶地问。
姓盛的强迫症显然懒得搭理这种威胁,安静了好一会儿,又忍不住道:“我不理解,这种错误到底是怎么犯出来的?”
“这种错误不是很自然吗?”思归有点儿毛,“我们普通人的人生就是陪伴着这样那样的错误生活的!”
盛淅问:“B涂成D应该不算普通人的错误吧?”
“……”
余思归安静许久,忽然问:“盛淅,你知道嘚瑟的人啥样嘛?”
盛少爷面无表情,示意她说。“……嘚瑟的人呢,”归归诚恳道,“就是,我心里其实非常清楚你在骂我,把我当成会在傻逼细节上丢大分的弱治,但我听了你骂我的话,却仍然会被你感动得热泪盈眶。”
盛淅:“?”
“我也觉得我很独特。”
盛淅:“……”
“怎么看也不像普通人。”龟龟潸然道。
盛淅说:“…………”
说完,余思归立即感知到盛淅头顶冒火,担心同桌被怒火吞没,想了又想,十分诚恳地道:
“所以盛淅,你挑女人的品味是挺好的。”
第一百零四章
盛少爷挑女人的品味好不好, 没人知道。
但回去之后,思归差点被他捏成了一只龟龟饼。
大一下学期似乎是很忙的。
对高复生而言复习的时间也越发紧张,两人时间开始对不太上。盛淅周末的闲暇时间开始被各类课程切成碎块——实验课及通识课;而高复班则开始在周末补习, 两个人往往数个周都见不上一次, 有时连晚上打电话的空闲都没有。
就在这样的生活中, 余思归迎来了人生的第十八个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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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春临大地。
二模考试, 余思归发挥得还是有不少缺憾。
语文的基础知识选择本是不该丢分的地方, 但偏偏分数又重得很, 一道选择足有三分之多, 但是思归一错就是三道,有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脑干缺失的感觉。
她被老师叫进办公室分析成绩时, 老师也认为她的学习积极性与态度无可指摘, 也有充分且雄厚的能力。
但是唯有一点——
“你缺点运气。”复读班班主任说。
他透过镜片看向思归,又叹息道:
“……一点儿运气。”
余思归其实很清楚,班主任说的话为什么这么沉重。
这是高考大省,中上分段号称一分就能甩开一操场的人, 而高考本身是一场随机性很强的考试——实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更重要的, 其实是「运」之一字。
这世上多的是清北胚子,但是最后能去清北的又能有几人?往届学校里具备冲线清北的苗子,至少有二十, 但清北两校加起来,在省内最多也就招一百一十人。那二十名清北苗子其实水平差距不大, 拉开他们差距的,是最终的运气。
发挥好了数学一百四十五, 发挥差了数学一百二十五,这一呼一吸之间,成绩的波峰波谷之间,就叫考运。
思归想了许久,终于憋出来个想法,问老师:“老师……要不然我去庙里求个符?”
“……”
班主任说:“去你的吧,还烧香拜佛呢?有这时间不如抓紧补补你那个字词,也不看看你成绩单上语文凹进去多大一块儿——人家都被数学扯后腿,就你被语文字音字词绊个大跟斗。”
余思归自己也觉得一下扣这九分挨骂不冤,搂着成绩单往外跑,而刚要出办公室,就听见班主任在后头忽然喊道:
“余思归!”
归归:“……?”
“……烧香拜佛,”老师停顿了下,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道:
“你找其他人去给你求。”
余思归:“……”
“你别自己去。”
老师说出第一句话后顺当多了,十分紧张地道:“一来你现在时间宝贵,别浪费复习时间;二来这种事别人求也是一样的。你找个信得过的人替你去,就上三炷香,一边上一边念叨你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
“……”归归说。
“……还有身份证号!”班主任大梦初醒,“对,要念身份证号!”
余思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