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也有同样的想法么?而思归不敢贸然去捅那层纸。
……
窗外大风席天卷地,仿佛带着灭世之势,余思归心绪沉重,抽着窗外铅灰如注的暴雨发呆,室内不见半点明亮。
而下一秒,盛淅忽然开口,逗她般说:“你没放过台风假吧?”
思归怔了下,她小孩心性重,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诶?那是什么?”
“——台风假,”听筒里传来他揶揄语气,屏幕上黑咕隆咚:“我们江浙沪六月底左右就断断续续会有了,每次来台风都会放假。”
思归震惊起来:“还……还能放这种假吗?”
“当然,”盛淅声音带着笑意,“为什么不能?只是北方台风比我们晚,台风来的时候都在放暑假,南方就不一样啦,我小时候经常放呢。”
归归头回听说,十分新奇,凑到屏幕前专注地问:“一年可以放几次呀?”
盛少爷认真想了想,颇有意思地回答:“我印象里似乎一年两三次,还挺高兴的。”
余思归凝重地想了想,仿佛在斟酌这个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假期的究竟值不值得羡慕,过了会儿仿佛PTSD发作地问:
“这个假期有作业吗?”
盛大少爷,噗嗤笑出了声……
“怎么给你说呢?”盛淅憋着笑,“我们高中高一到高三都没作业,下了课所有的时间都是留给我们自主复习的。”
余思归:“……”
可恶的一线高中生……
归归感到丝独自一龟徜徉作业地狱、还要被打压的痛苦,悻悻哦了一声。
“……不过要说压力的话,其实和这边相当。”
盛淅带着点哄人意味,忍笑道:
“因为周围的人都很……玩着学也能学得很好的人比比皆是,背后偷偷使劲的也有一大堆……大家也都是互相内卷的关系,就算老师不布置作业,大家也不敢搞啥闲暇时间,没什么人敢玩的。”
龟龟这才小小地、仿佛被安慰似的哼唧一声,然后问:“那你呢?”
盛少爷笑意加深:“我?你问什么呀?”
“你玩不玩?”龟龟执念地问。
对面还停着电,黑黑的,但还是有点光源。
思归能看见同桌眉眼弯弯的样子,他笑盈盈地说:“劳逸结合。”
这个话术龟龟见过,学霸们最爱拿这种话出来装逼,翻译一下意思就是经常玩。归归从不屑于这种话术,玩了就是玩了,努力就是努力,她眨了下眼睛,抱着手机趴到沙发上。
女孩子被雨淋透的衣服还没换,颇湿淋淋地粘着皮肤,把脑袋埋进沙发靠垫里面蹭了蹭,很呆地发问:“那……你当时的成绩呢?”
盛淅温和一笑,回答:“还看的过去吧。”
余思归愤怒心想你是不是从小把学霸话术背了个遍……小心我给你一棒子!我最讨厌装逼的人!
归归老师凶恶眯眼睛:“具体点。”
盛大少爷缓缓思索了下,莞尔、且含蓄地对她说:
“考过几次第一。”
归归:“……”
龟龟刚要追问考了几次,我倒要看看你这个今年本来应该高二……高三,的混蛋到底能用什么数字来糊弄我,然而下一秒盛大少爷似乎看清了什么,愣了下,问:
“你衣服怎么还是湿的?”
余思归稍微一呆,低头看看自己还潮乎乎的校服外套,小声道:
“……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换。”
“你……”
盛淅嗓音混在屋顶噼里啪啦的冰雹声里,似乎还带着点很难言说的意味,似乎有点打电话来的愧疚,说:“你怎么不……”
他说完一卡,仿佛有点愧疚,很轻地道:“小心发烧。”
“发烧是不会的,”归归坚强极了,“我体质非常好,淋雨只是小case!”
盛淅:“不带伞?”
余思归真诚道:“你翻过我的包,它什么时候有过伞?”
盛少爷:“……”
归归老师那要什么有什么,甚至还塞了个妙蛙种子八音盒,但是唯独没有生活必需品的书包。
“我妈给我塞上的话我就有伞,”龟龟十分不羁地告诉他,“她忘了我就没有。事情就是这么简……”
余思归艰难地喘喘气:“单……哈……哈啾!”
盛淅:“……”
狂风大作,思归的听筒里,盛同学很轻很和善地问:“不懂就问,归老师,这就是很好的体质吗?”
归老师觉得他声音很好听,脾气也不错,不愧是被自己喜欢的狗比谜语人!她心情非常不错,自信地说:“那是当然!如果不是我的体质好,可能刚刚就已经倒在了来接电话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