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一声十分响亮,可见当事小球呆在原地就坐化了。
“……痛、痛痛……”
归归疼得眼泪都滚出来了,捂着自己的额头,“我早就……早就知道我不该来……”
大巴到站。
学农基地大树参天,泥土路坎坷不平,带着一种上世纪的乡土气息,和非常难以察觉的、自由高中生的味道。
刘佳宁见了这场面,感到一丝茫然:“不是姓余的你贴着着窗睡为什么不戴个帽子?你未免对自己的脑壳硬度太过自信……哎过来我给你揉揉……”
归归听了这话毫不客气,把脑袋探过去让朋友揉。她朋友简直是个妈,摸到那可疑的热乎块儿,用虎口搓了搓,动作熟练得令人心疼。
“没事儿啊,没事,”刘佳宁边搓边哭笑不得道,“下次记得戴个帽子吧你。”
余思归甚至感到悲愤:“全班就我磕得最凶……”
宁仔听了又多搓了搓,然后拽着旁边的思归爬了起来。
大巴停在空旷场地上,风一吹城郊沙尘四散,露出灌木掩映的一圈小平房——多半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男女混住的宿舍。
条件,的确,颇为艰苦……
俩小时车程,同学们已经快被车闷死了,下车通道挤得不行,思归艰难地夹在其中,拽着宁仔一起挣脱了下车的人潮。
就像终于被挤出来的一截牙膏。
大巴车外的行李架已架了起来,余思归左看右看也没看到自己的行李,刘佳宁和她牵着手,也踮脚朝里张望。
“找行李?”盛淅温温的声音忽而道。
余思归一愣,抬起头看见盛淅,他目光落在归老师和她朋友身上,他跟那几个和他一起玩桌游的男生仍在一处,放才仍在说笑,手里还掂着车上玩的桌游盒。
刘佳宁立刻道:“没错!”
归归一呆。
“我帮你们去拿吧?”
盛同学显然路上玩游戏玩得挺高兴,心情十分不错,二十四孝地问这对朋友:
“行李箱什么特点?行李架里东西挺杂,不太好找。”
这家伙眉目温和英俊,犹如盛夏湖泊。
刘佳宁刚要占这少爷便宜,归归就忽然抢先,杠精地开了口:
“我不。”
“……?”
余思归抬起头看着同桌,眼角还含着方才额头磕出来的泪花,说:
“我不要你帮,我自己去拿。”
-
盛大少爷听了,忽然哧地一笑。
他似乎觉得自己主动提出帮忙还被拒绝实在荒谬,目光终于斤斤计较地落在龟龟和刘佳宁牵着的手上,看了一小会儿。
然后这少爷挺坏脾气地,以一个仿佛要把龟龟拆成小零件般的语气,吩咐道:
“那你还不快去?”
第三十七章
“那你还不快去?”
盛淅嘲讽道。
头顶骄阳万里, 周围取行李的同学挤挤挨挨。余思归被这句话狠憋了下,被气得脑袋上的毛都竖了起来,也不去看姓盛的, 心想去就去谁怕谁, 钻进去拿了箱子。
思归的行李箱和刘佳宁的离得很近, 她顺便连刘佳宁的也扯了出来,而她把行李箱交到宁仔手上时, 刘佳宁的表情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很复杂, 有点扭曲, 仿佛想说什么却不能说。
“……”
余思归脑袋还疼着, 眼角红红,抬头和盛淅对视。
俩人对视三秒,盛淅心情不错地开口赶客:
“不走?”
他话说完, 余思归呆呆的, 眼睛滚圆地看着盛淅。
那一刹那她是真的十分委屈,几乎想原地给姓盛的两兜子……然而盛大少爷甚至带着一丝很难察觉的恶意看着自己的同桌——
那模样仿佛挑衅似的,连半点都没让。
“……”
其实平时应该是会和他吵起来的。
但是今天思归实在是奄奄一息,无精打采, 仿佛心里被塞了一块浸水的海绵,整个人都酸酸的, 只是轻轻垂下了眉眼。
女孩子不再看他,拽着刘佳宁,一声不吭地拖着行李箱走了。
那一刹那盛淅似乎动了下, 也似乎没有。
炽烈的太阳泼洒在他身上。
-
“老贺明令禁止我们带泡面和零食……”刘佳宁边拆箱子边一本正经道,“泡面和薯片都是绝对的违禁品。”
陈冉和她们在同一个宿舍, 听了立即捧场地叫道:“不会有人不知道老贺这是什么意思吧!”
“意思就是,”另一个女生从包里抽出一大袋统一老坛酸菜, 真诚道:“——不带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