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人如果想要做什么,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十几年,他都会去做,且一定会做到。
其实如果没有虞惜,他还挺佩服他的。
跌入谷底也能爬起来。听说他在国外时睡过大街摆过地毯,替闻定擦过鞋子提过包,还替他挡过一刀,所以闻定才那么信任他。
不过这种人心里没有什么道德感,对他再好,他也会反过来咬你一口,他心里只有自己。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完全无所顾忌,连尊严和脸面都不要,实在可怕。
而且这人的报复心太强了,之前陷害过他父亲那些人接连出事,甚至连当年只是不想被牵连而辞职的司机都不放过。
就是个疯子。
沈述其实不太愿意跟这种人打交道,不是怕,是对方做事太不计后果,不按套路出牌。而他是个很计较得失、在意全局的人。有自己在乎的东西就有软肋,他不能跟着这种人一起发疯,那后果往往是他不能承担的。
不过,他确实也很矛盾,有一丝微妙的较量心理。
所以,在闻定无意间提及要不要同意把他调回北京时,他破天荒地帮忙说了话。
而且……虞惜对江郁白就算不是爱情,他在她心里确实是难忘的存在。
哪怕是心理阴影。
这让他委实不太舒服。
他知道这不是她的错,这火只能发泄到姓江的身上了。
“你在想什么啊?”虞惜小心翼翼地抓了抓他的手。
沈述回神,如常地对她笑了笑:“没什么。我在想,如果你实在害怕他,想辞职我也支持你。”
虞惜想了想还是摇头:“算了,我干嘛要因为他辞职?显得我怕他一样。就像你说的,我又不欠他!”
“你以前很喜欢他?”沈述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语气是平静的,但虞惜总感觉还是有那么一点别扭。
似乎是犹豫着问出这句话的。
她笑着看向他:“你吃醋啊?”
“问一下不行?”他耸耸肩。
虞惜心里憋着笑,缓缓贴近他,然后趁他不备啄了一下他的嘴巴:“算不上吧。就是……心智还没成熟时候的那种……就像小时候过家家说我要娶你一样,那个做不得真的,我这样说你懂了吧?”
况且江郁白后来还狠狠摆了她一道。
她不是个记仇的人,大多时候都很大度,也不会去记恨别人,但是,江郁白真的刷新了她对人性的认知。
但她也真的恨不起来,因为她打心底里畏惧他。
“那……我跟他比起来呢?”
虞惜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惊诧莫名地看着他,噙着笑。
沈述淡淡俯视她:“笑什么啊?回答。”
虞惜这才不笑了,扳正面孔,认真说:“这有什么好比的啊?你甩他十条街不止。”
“我跟他,谁比较帅?”
虞惜这次真是憋不住了。他竟然会问这么肤浅的问题?
完全打破了她对他一贯沉稳理智的认知。
果然,再成熟的男人一碰到这种方面……
“你,你帅。”
江郁白也好看,唇红齿白,清俊里又透着一点儿明艳,是那种笑起来很耀眼很抓人眼球的长相,但有时候又会让人感觉有点“邪”,看久了有点心惊肉跳那种。
沈述要“端正”很多,冷感又漠离,是那种很高级的精英长相,是你感觉难以靠近又忍不住信服的那种长相,不会给人丝毫不舒服的感觉。
车开进山庄,在半山腰上盘旋了几圈,最后停在一座度假酒店门口。
门童过来开门,虞惜挽着沈述下去了。
他们去的是顶楼的餐厅。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帮我点单吧。”虞惜搭了一下他肩膀说。
“去吧,小心迷路。”沈述端着茶,莞尔一笑。
她恶形恶状地瞪他:竟然取笑她路痴!
去洗手间后虞惜才发现沈述的提醒没有错,这地方大得像迷宫一样,回来时她差点迷路,问了几个服务生才回到餐厅大厅。
她踩着高跟鞋走过去,还没靠近就停下了脚步。
靠窗的位置,双人座,不大的桌上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餐品。
而原本她坐着的位置,此刻已经被人占据。
柏雅梳着精致的盘发,戴着大颗的珍珠耳环,一身杏色的小香风套裙被她穿出了极致的女人味和优雅。
她单手拄着头跟沈述说笑,似乎挺熟络的样子,不时捻一块盘子里的甜点咬着吃。
她拿的还是她最喜欢吃的樱桃糕。
虞惜心里莫名有点闷,踯躅了会儿才走过去打招呼:“柏总。”
“虞惜?你怎么在这儿啊?”看到她,柏雅也很意外,下意识坐正了,在下属面前自然收起了刚刚那一腔慵懒随性的小女人风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