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姩轻轻一笑:“那你不是亏钱了?”
“刚才撞了小姐一下。”青年摸了摸袖子,“不知道有没有撞疼你。”
“我没事。”
青年放下板车,自顾自说话:“我爸妈从小就跟我说,做了错事就要补偿。我对不住你,没什么表示歉意,只有这鱼饼。”他打开箩筐。
陆姩闻到一阵蒜香,调料盖住了鱼腥味。
青年:“我们家世代都是卖鱼的,这是我妈自创的手艺。”
陆姩:“你们没有铺子吗?”
“我们的铺子在另外一边,我爸妈在店里卖。我啊,身强体壮到处跑。做生意吧,就是要天南地北地走。”青年突然问,“对了小姐,你有没有心上人?”
“怎么?”
青年笑着介绍说:“我妈做的鱼饼有各式各样的形状,她有时候会勾个双喜的字儿在上面,有时候做成爱心样的。要是跟心上人一起吃啊,有滋有味。”
“我有心上人,但我好久不见他了。”陆姩望向远方的天,“你给我一个喜的,也给我一个心的。”
“好嘞。”青年手脚麻利,像是闲聊,“小姐,你和你心上人好久不见,你是一个人吃吗?”
“我下午去见见他。”
青年眯起眼:“你长这么漂亮,你的心上人一定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
“嗯,他是世上最好的。”
青年递过来两个用纸绑好的鱼饼。
陆姩看不清是否真的有喜有心,她接过来:“这样吧,我再买一斤。”
青年眼睛一亮:“谢谢小姐,我收你便宜点。刚才不小心撞了你,我给你赔罪,你要吃的好,给我宣传宣传。看你的样子是富贵人家,你要是给我打广告,那就值了。”
第28章
可如果完全信任,又怎会在这样的暴雨天,在这样泥泞的山路上飞驰。
王嫂提前半个小时到,说是怕下雨。
金长明看向墙上时钟:“陆小姐是不是还没有回来?”
王嫂:“是的。但是彭先生说,一定要备陆小姐的饭。”
“王嫂,你去忙吧。”之前金长明不觉得有什么,但自从收到两支针管,他莫名开始忐忑。
天空糊了一道灰墙,雨迟迟没有来。
轮椅像是钉在花园。彭安的目光延伸至道路尽头,就是不见陆姩的身影。
王嫂来问开饭时间。
彭安说他疲惫,要休息,醒了再吃饭。
金长明又拧拧鼻梁。直到听到门外动静,他起身出去,见到陆姩:“陆小姐,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还没有。”陆姩问,“王嫂在不在?”
金长明:“她在厨房。”
陆姩去厨房,把鱼饼交给王嫂,出来又问:“彭安呢?”
金长明斟酌地说:“彭先生说体力不支,正在休息。”
陆姩不禁在心里暗骂,真是大弱鸡。
“我去叫醒彭先生。”金长明正要走。
陆姩又说:“算了,他肚子饿了自然会来吃饭。我看他今天没精打采,可能昨天夜里睡不好,让他休息吧。”
金长明不知如何反驳了。彭先生未必就是真的在睡觉啊……
可金长明又能如何?陆姩不是他的主子,却是他家主子在意的女人,他不得不听令。
午饭席上,没有彭安。
王嫂把蒸好的鱼饼端上来。
金长明尝了一口:“调味恰到好处,既去除了腥味,又留有鱼肉的香甜。陆小姐怎么突然去买这东西?”
“偶然遇上。”陆姩简单地把事情讲了一遍。
金长明笑了笑:“这恐怕是卖鱼饼的销售策略,他就赌陆小姐不会白白收他两个鱼饼。这不,他卖了一斤的货。”
陆姩跟着笑:“好在味道不错,我也不吃亏。”
吃完饭,陆姩向外望天。
天色阴沉至今,却干巴巴的,没有风没有雨。陆姩甚至见到北边的天亮起来了。
今日说起纪上章之后,她特别思念他。好不容易出来,她是要见一见他的。
陆姩勾着长伞向外走。
金长明问:“陆小姐要出去?”
“是啊,坐不住。”
“去哪里?要不要我送你过去?”
“不劳烦金律师了,我去一个心心念念的地方。”
金长明把彭安的交代说了一遍:“陆小姐,这是蓝医生配置的麻醉药。粗的那一支是局部麻醉,细的则是全身麻醉。你一个人在外,留个东西防身吧。”
想起今天的黑衣男子,陆姩问:“柳小姐遇到什么麻烦吗?”
“有时候,好端端的人也会突然被追着不放。”
乱世之下好人难做。陆姩收起针管:“谢谢你,金律师。”
这声道谢如果是说给彭安听,大概彭安和陆姩还有戏。只是,彭安舍不得孱弱的病秧子戏码。可一般姑娘家,谁会看中弱不禁风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