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一个美人。”
窗外,云雾缭绕的远山就是东五山。
“美人又怎样?”彭安戴上眼镜,“陈大少爷是美人,也是人渣。”
陈展星笑得迷人:“小安安,我一大早过来见你,你伤了我的心。”
“去自杀,别碍着我吃东西。”彭安捞了几片菜叶。
锅里只剩水。陈展星放下了筷子:“你的伤没事了吧?”
“送医及时,止住了血。当天比较惨烈,第二天转危为安。”对外的说辞,依然是昏迷不醒。
陈展星问:“你什么时候可以醒?”
“我要昏迷一段时间,借此机会摆脱柳枝,我见着她就烦。另外,我有理由把我父母送出上海了。”一箭双雕,多好的事。
“原来那个女人叫柳枝?”陈展星说,“我昨天遇到他了。”
“难道她转移目标到你身上了?”彭安用酱料卷着菜叶。
“什么也没发生。”
“哦?”
“也许,她的美人计只针对你。”
“也许,她对你下不了嘴。”
“比起东五山的美人儿,柳枝差得远。”陈展星前倾身子,像是要跟彭安说悄悄话,“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勾引我的时候有多卖力。”
“你靠太近了。”彭安冷冷地说,“恶心。”
陈展星舒展了身子,靠向椅背:“说实话,外面很无聊,我想回东五山上工了。”
“不送。”
“我真走了?”
“快滚。”
陈展星走了,很快又回来:“内衣送过去了吗?”
“我托人去送。”
“谁?”
“一个信得过的人。”
*
陈展星出去时。
金长明刚刚停车,他下车,毕恭毕敬:“陈先生。”
“金律师这么早就过来了。”
金长明拎了一个食盒。:“彭先生有伤在身,医生叮嘱饮食要清淡,我给他送早餐。”
陈展星点点头:“金律师,过年是假期,结果出了意外,让你忙到现在。”
“陈先生,这是我的份内事。”金长明把一份律师职业做成了管家。
他看着陈展星离去,上楼进去贵宾房。
彭安倒掉了锅里的凉开水。
金长明闻到一阵酱香味:“彭先生,你吃了什么?”
彭安回答:“维生素。”
金长明放下食盒:“我一早遇到张巡捕,他问起你的伤势。我和他说,你仍然昏迷。”
“再过几日,我自己跟张巡捕谈。”
“张巡捕说今天要去东五山。”
东五山?“东西送去巡捕房了吗?”
“送过去了,前两天已经送过去。”金长明问,“陆小姐那边,如何交代?”
彭安淡淡地说:“今天,她收到张巡捕的冬衣,肯定感激涕零。我的小事,不值得她分心。”再说了,那个女人凶巴巴的,一副盼着他早逝的嫌弃样。
“张巡捕去东五山,肯定是为了案子。”
“我问过了,张巡捕单身一人,他和我不一样,他有成家立业的打算。”
金长明不得不问一句:“难道彭先生没有成家立业的打算?”
彭安反问:“我要女人做什么?”
金长明恍然。是啊,彭安的生活完全不需要女人,他有钱就足够了。
*
雨夜案多了一名死者,多了一名伤者,巡捕们的压力可想而知。案发现场留下了凶手的一把凶器——锯齿镰刀。巡捕们走访调查,没能寻得这把镰刀的主人。
过年期间,面馆照常营业。
张均能和田仲来这里吃面。
老板额外给二人加了煎炸的酥脆肉丝:“面来咯,二位辛苦了。”
田仲用筷子,夹了一缕面条:“昨天副巡又开会到半夜?”
“嗯,‘下一场雨,死一个人‘的童谣在大街小巷传开了。”童谣唱得越响亮,衬得巡捕越无能。
田仲:“我昨天去了报社。回家遇到点事,没回巡捕房。”
“查得怎么样?”
“樊胜虎的女儿名叫樊秋灵,是报社的实习记者。她因为一篇报道得罪了一个人物,自此工作不顺,十月离了职,之后报社的人再没见过她。”
“樊胜虎知道这件事吗?”
“他以为女儿工作繁重,又不好意思说。他同意了她的旅行计划。”
“樊秋灵得罪了什么人物?”
“一个师长的侄子。”田仲大口大口地喝汤,“你想到了吧?东五山里面蹲着的一个人,就是因为把师长的侄子打成残废而进去的。另外,掮客公司和报社,是楼上和楼下的关系。”
又是钱进。
金长明就是在这时过来打包面条的。他和张均能简单交谈几句。
金长明问起:“张巡捕,那两箱东西……”
张均能:“我今天去东五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