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这一份关心,我一定珍惜我的这条命。”陈展星按住彭安的肩。
彭安拍开陈展星的手:“你自己当心。”
陈展星挽起外套:“彭安,我真的舍不得她。”
“金钱、权力、美人,你哪一个是舍得的?”
陈展星大笑:“你和她两败俱伤,我和她来日方长。”
*
陆姩得知陈展星回了上海,已经是第二天。
彭安更加忙碌,早出晚归,一天到晚不知在做什么。他的房间不上锁,随时欢迎谁进去似的。
陆姩当然不客气,她例行公事,进去书房,走到书架边上,先查看书架上的书。
这两天似乎多了几本,都是日常的书籍。
抽屉里放着英文资料,边上也还是有一本英文词典。她对照着查了查,发现今天多了一份金融文件。
她仔仔细细查了几页。
彭安转移了大量财产到香港。照这一个架势,他是要移居了。
陆姩每回过来查看资料,极其小心翼翼,阅读完毕,立即复位。她今天对着这份金融文件发了一会儿呆。
突然地,她听见外面金长明的声音:“彭先生,你回来了。”
“金律师。”响起的是彭安那一把凉得像清泉的嗓子。
他今天回来得早了。陆姩解开衬衫的三个纽扣,将衣领拉向旁边,露出左边肩膀。
“金律师。”彭安和金长明说话,推门见到倚在桌边的女人。他有点惊讶:“陆小姐。”
更加惊讶的人是金长明,他立即退出去:“打扰了。”他理不清陆姩和陈展星、彭安的关系。他家主子已经回上海,远离红颜祸水。但留在这里的那个男人,恐怕躲不过。
彭安望一眼桌上的词典:“陆小姐在这里做什么?”
陆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礼盒:“想着给你一个惊喜,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礼物吗?今天是什么节日?”
“你我的日子,何须他人来定。我说是节日就是节日。猜猜这是什么?”
彭安摇头:“猜不出。”
陆姩打开礼盒,从中抽出了绸缎帕子,一块大大的方形帕子:“从今往后,你我更亲近的时候,你可能用得上这个东西,比你从前用的小帕子要宽大,这是我让裁缝挑了最好的布料缝制的。当然,你要擦全身只能用毛巾,或者我送你一条更大的浴巾。”说的两人是要全身相贴一样。
“我很久不用帕子了。”几次亲近,汹涌的杀欲渐渐收敛。
“彭伯母说,你那是打小养成的习惯。还是备一条吧。”陆姩折起帕子,塞进他的外套口袋,“你忙吧,我去给你熬一碗汤。”
彭安拍了拍她的腰:“辛苦陆小姐。”
陆姩从他的手掌里溜走,回头望过去。
他没有再用手帕擦拭了。
*
做戏做全套,陆姩在厨房忙活。
金长明过来烧水,问:“陆小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陆姩打开锅盖:“彭安到处奔波,我给他熬一碗汤,补一补身子。”
金长明笑了:“陆小姐有心了。彭先生对你非常用心,以前一听到你有什么事,他就着急。他对男女之事没经验,嘴上不承认,其实真正盼着你好,你要跟谁走,只要对方是好男人,彭先生都接受,他啊,心怀宽阔。”
陆姩舀起一碗汤。
如果金长明的话是以前说起,她肯定满心欢喜。
只是她和彭安现在立场不定,她才知道他对她的用心,只会让她对他心生不忍。
*
陆姩端起那碗汤,过去书房。
彭安正在翻阅文件。
她问:“陈展星走了,云门是不是由你负责了。”
他点头:“嗯。”
“你也是黑老大了?”
“云门在香港有经营产业,我只负责他们的商业。”
她把汤推到他的面前:“我特地为你熬的。”
汤散发出浓郁的鸡香味,清澈透亮,浮着几片姜几片葱。
幸好,没什么不知名的植物。“陆小姐怎么突然关心我?”
“难道我以前不关心?你坐轮椅的时候,我不是叮嘱你要多休息,不乱出门。那也是关心的一种方式。”陆姩敲敲桌子,“你要是辛苦,以后我天天为你熬汤。”
“我何其荣幸。”也许落得慢性中毒,不死也残的下场。
“你信不信我对你日久生情?”
“不信。”
陆姩拉了一下他的头发:“不要怀疑我的真心,喝汤。”
彭安只好尝了一口。
还行,没有立即暴毙而亡。
她推开窗户,望一眼远山:“彭安,是不是日本人打到哪里?你就离开哪里。”
“不是离开,我还有产业在上海。”
“可你想来香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