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展星径自坐在窗边,全程一言不发。
陆姩男朋友死的时候,陈力皓有看向堂哥。
陈展星眼都不眨一下。当然,如果陈力皓死在面前,他一样会置之事外。别说陈力皓了,彭安被陆姩刺杀那天,陈展星也没有多大波动。
生命在他的眼里,如同死物。包括他自己的。
第二杯咖啡喝了几口,陈展星看到有一个道身影进了咖啡厅,向他走来,站到了桌旁。
陈展星放下咖啡杯:“张巡捕,这么巧。”
他以前对张均能的印象不深,还是调查夜总会案时才想起来,张均能足够优秀,也相当固执。
张均能礼貌地笑了笑:“陈先生,不介意我坐会儿吧。”
“你坐。”陈展星右臂搭上沙发背,宛若扑食者展开攻势。
张均能坐下了:“我有话就直说了,我们要调查陈先生购买的新房,请陈先生配合。”
陈展星挑挑眉:“房子有问题?”
“我们就是要调查问题所在。”
“不会是凶宅吧?”陈展星的眼睛正如他的名字,一展星空。
张均能笑了笑:“希望不是。”
陈展星点头:“配合巡捕是我的义务。不过,还是希望张巡捕申请一张调查令,按规定办事,我们都放心。”
“好。”话说完了,张均能还不走。
陈展星没什么诚意地问一句:“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张均能清秀的脸上一点儿尴尬都没有。
陈展星没料到他这么不客气,话出口了,只得陪饭。
两个称不上朋友的男人吃饭干巴巴的,陈展星挑了个话题:“早听说张巡捕成绩优秀,今日一见,果然是个人才。”
“过奖了。”张均能给自己的小碟添了酱料,“对了,我朋友现在是陈先生的邻居。”
“你的朋友是?”陈展星微讶。
“陆姩。”
“哦,见过,不熟。”
*
听到这里,彭安说:“他肯定不信你。”
陈展星回道:“我也不信那个女人是他的朋友。他这个刚正不阿的巡捕,正在极力查找‘朋友’犯罪的证据。”
张均能和他们不是一路人,当然和陆姩也走不到一起。
“这么说,张巡捕一旦掌握了证据,就能逮人了?”彭安倚在单人沙发,换了一件黑上衫,扣子扣得严严实实。
“嗯,但谁知道能查到什么证据呢。”陈展星吃完了包子,又喝起酒来,“你要保她保到什么时候?”说完,他向彭安递过来一个酒杯。
“把彭箴处理完。”彭安推开了酒杯。他喜欢酒,但近期都不想再沾半滴了。发起酒疯的女人简直可恶。“父母千叮万嘱,让我保护好弟弟。我不出手,她收拾就行了。”
“亲兄弟的血缘,你别太狠了吧。”
“人渣不值得同情。”彭安说,“今晚走一趟吧。”
“嗯?”陈展星挑眉。
彭安:“张巡捕已经找上门了,我们不能比他慢。”
*
张均能第二天申请了调查令。赶到陆姩曾经的租处时,已经晚了。
陈展星安排的工人已经进场。
地板和墙砖都被拆了。
陈展星的白衣袖口沾上了一些墙灰,他卷着袖子:“张巡捕,这么巧?”
张均能出示了调查令:“陈先生,我可以告你破坏现场。”
“现场?这里?”陈展星眯起的眼睛里意味不明,“张巡捕要调查的……不是我买的斜阳那房子吗?上个星期跳楼死了一个人,房主低价卖给我了。我以为你是要调查跳楼原因呢。”
张均能听他胡诌。
陈展星又说:“没想到,张巡捕是要调查我买的’这一套‘啊?抱歉,我买太多房子了。”
早闻陈展星奸诈,张均能这下见识到了,是他轻敌了。他说:“陈先生,我现在要履行我身为巡捕的职责。”
“请。”
陈展星一个眼神,面面相觑的工人一排站到了门口。
张均能环视四周,他凭着判断去了卫生间。
陈展星冷下了眼。他昨天半夜和彭安来的。卫生间的缝隙里有一些未处理的血迹。因此,工人第一锤砸的也就是这。
张均能蹲在碎砖之中。
陈展星的举动已经证明了,陆姩犯案的现场就在这里。
张均能派人把房间的垃圾都收走了。
陈展星没有出声,目光在垃圾之中扫视。
地砖和墙砖,昨天半夜就被工人清走了。这些,是从另外地方搬过来混淆真伪的。
陈展星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慢悠悠点了一支烟。
*
上海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陆姩上午经过,见到外面排了一列的巡捕。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但那是她曾经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