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斌是负责吴珍红的治疗师,在阳城有些名气,心理学其实也并没有外界想象那么神秘,相比普通人,也就更会洞察人心一些。
这里指的,不是那些会点三脚猫功夫,就在网上分析这个,分析那个,故作专业之辈。
心理学分很多种类,应用心理学,需要通过咨询时长刷经验值,那自然越老越有资历。
孙斌简单说了一些吴珍红的情况,左不过是太闲了,尤其喜欢操劳的人,不能太闲,
两人浅聊片刻,孙斌突然说了一句:“我倒是觉得,吴女士没有太大问题,赖总或许可以考虑做个咨询。”
赖司砚皱眉斟酌了会儿,“人心很复杂,孙老师也不见得看得准,与其做心理咨询,我还不如去参佛悟道。”
孙斌来了兴致,走进花园草坪,坐到赖司砚对面。
冷不丁笑了,“怎么说?”
赖司砚睇过来,“嗯,我年少时,别人说我悟性好,有佛缘。”
赖司砚咖啡送到唇边呡一口,须臾,撩起眼帘,“或许悟性确实不错,这几年,隐隐约约,能洞悉一些天数。”
大抵赖司砚说话太夸张,孙斌眯起来眼眸,“洞悉天数,那你,给我算一算?”
赖司砚看他许久,“财运,婚姻,还是?”
孙斌挑眉,“财运吧。”
赖司砚端详他一番,“你……”
他想到什么突然顿住,“生辰八字给我。”
对方噙着笑看过来,“85年4月11,农历,早8点吧,具体时间也不清楚,”交代完逗趣一句,“你算算咱俩是否有段姻缘。”
赖司砚颇沉稳,低头笑笑,“姻缘就算了,还是给你算财运吧。”
他扬了手,问身后李泽林,“纸笔。”
李泽林拿了纸笔递过来。
赖司砚铺好A4纸,略微沉吟,随后就捏着钢笔写写画画,别说对方,就李泽林都看愣了。
赖总什么时候开了天眼,竟然会占卜算命了?
赖司砚眸色认真,字迹清晰地落笔,不紧不慢写了两行娟秀钢笔字。
然后递给对面一脸好奇的孙斌。
“好了,您看看。”
对方垂头,只见三行字——
财运平稳,一夜暴富基本无缘。
上升空间颇大,还需抓住机缘。
切忌操之过急,否则适得其反。
三行字,完全概括了孙斌的一生财运,他福至心灵,沉吟许久。
“赖总,你不会真能洞悉天数吧?”
赖司砚敛眉浅笑,“或许吧。”
他丢了钢笔,起身送孙斌离开。
等车子出了赖家大门,赖司砚才抬脚,转身折返回来。
桌子上的咖啡早就凉透,李泽林站在原地还没回过神儿。
赖司砚不紧不慢坐下,“有这么惊讶?”
李泽林不得不凑近,悄声说:“赖总,您真会算命?”
“不会,”他支起来额角,慵懒地闭上眼睛,“只不过,什么职业什么前景,我比常人知道的多。”
李泽林张了张嘴。
*
尽管咖啡凉透,赖司砚还是不紧不慢喝干净,才起身,去探望吴珍红。
吴珍红蜷着腿,靠坐在沙发上,听到脚步声,侧眸,用眼角余光打量过去。
随后转头,高抬下颌,是那么倨傲又不服输的样子。
“你还知道回来?”
赖司砚淡淡看着母亲,看样子,种花种草的日子,确实过的不太舒服。
向来精致的面庞,比以往暗沉,就连背影都比以前多了几分沧桑。
赖司砚表情平淡如水,居高临下站立片刻,才寻了对面,距离她比较远的位置坐下。
他沉吟片刻,“不是您千方百计,逼我回来的?”
吴珍红内心委屈至极,闻言眼眶就有些泛红,不过她一向倔强,又是个从不服软的主儿,定定地看着窗帘。
“没想到,我有一天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里,你一直说她单纯没什么心机,我看啊,整个赖家的人加起来,都没她懂人心,她就是吃准了你……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她也得跟我死磕到底……”
黄昏的余晖,带着暖意,不偏不倚落在赖司砚眉眼之间。
“你有没有觉得,你们性格很像,”赖司砚抿了抿薄唇,手肘往沙发扶手上一撑,他掀起眼眸,淡淡看向母亲,“只不过你更强势,而她柔中带刚……我说她单纯没什么心机,并没说她不懂人心,只不过我们喜欢利用人心,她不喜欢而已。”
吴珍红哭笑不得,难以置信地看向赖司砚,“她不喜欢利用人心?”
赖司砚抬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眉宇。
“我不想再讲道理,这种类似的问题,你质问了几百遍,我也回答了几百遍。”
他用力咽下去情绪,“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