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才说:“老张,先开车回赖氏拿资料。”
等车子缓缓启动,这人才收起手机,往内兜轻轻一推。
然后上半身微俯,两臂撑在膝盖,修长的指尖交扣,沉吟半晌,侧头去看钟意。
笑着说:“没关系,待不下去就从星凝辞了,回赖式做老板娘,左右星凝没有赖氏集团大,在这里你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钟意蹙起来细眉,莫名其妙白他一眼,“谁稀罕,我才不要在你羽翼庇护下工作,我自己可以。”
赖司砚继续笑着,哄小孩似的安抚她,“我知道你可以,你一直都很棒。”
钟意继续挑剔他:“你就是我成功路上最大的阻碍,没有你,我今天也不会迟到。”
赖司砚温柔点头,像顺小野猫一样,完全顺着她说:“总是耽误你的事业,我压力也很大……我真是该死,挨打。”
钟意侧着头去看窗外,风景不断往后倒退,昨夜刚下过一场雨,油漆路被洗的干干净净,伴着湿露露的水光。
赖司砚顿了顿,又检讨一句:“要不是因为我,你现在早就成了家喻户晓的大画家,不过你有才华和天赋,家喻户晓也是早晚的事……到时候,我请你签字,你可莫要说不认识我……”
这话越说越夸张,实在太含水分。
钟意就算再自信,也没自信到这个份上。
被他夸的沉默无言,刚才还有些生气,这会儿就连生气也变得不好意思。
见他仍要继续说,实在忍不住打断:“行了行了,不要再吹彩虹屁了。”
她看过来,嫌弃地斥责,“你不说这么夸张,还能勉强听听……越说越离谱。”
指责完又转过去头,轻轻托起腮。
粉白的脖颈,不经意暴露在雨后,温暖的打进车内的日光中,沐浴着。
看上去肌肤如玉,泛着健康的粉嫩光泽。
就像新鲜诱人的蜜桃,带着三分妩媚,三分慵懒,还有四分青涩。
赖司砚目光悠悠,凝着她浅笑。
这一刻气氛还算融洽,至少昨夜赖司砚证实了一件事,他作自己虐自己的时候,她是会心疼在意的……
车子停到赖氏地下停车场,赖司砚要去办公室拿资料。
推了一下车门,男士皮鞋方落地,忽而想到什么。
包裹在西装裤里的长腿,缓缓收回。
柔声询问:“要不要跟我一块上去?”
钟意一直保持着托腮的姿势,这才收了手臂,直起身子看他。
“我去做什么?要很久?”
赖司砚摇头,“我去去就来,主要怕你一个人在车内无聊。”
钟意了然点头,“那你快去快回,我还要回公司,秦总监方才给我发了消息。”
赖司砚听到“秦总监”三个字,一直保持着微笑,立马僵在脸上。
眼底神色略微阴沉,唇线收紧。
秦总监秦总监,他咬牙想。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也是阴魂不散。
因着这事儿,对顾遂的意见又起来。
倘若不是这小子胡乱安排,也不会出这档子破事。
想到这里,他瞧着钟意眯起眼眸。
在心中暗暗盘算,接下来的合作,要怎么算计顾遂一笔才解气。
钟意见他纹丝不动瞧着自己,顿时被看的毛骨悚然。
默了默催促他:“你不上楼拿文件了?”
赖司砚这才醒神,胸疼上下起伏一番,弯腰下了车,回手把车门合上,迈步往电梯间走。
因为赖司砚去去就回,司机和钟意二人在车上等候,车子也没熄火。
半分钟后,老张握着方向盘,回头看了钟意一眼。
“我下去抽根烟。”
交代完推车门就走,直奔旁边抽烟区。
钟意等的无聊,目光不经意落到副驾驶椅背后面的口袋里,看到里面塞了一本杂志。
顿了顿,抬手抽出来,百无聊赖地翻看。
就在这个时候,地下停车场的另外一个电梯打开。
一女三男从里面出来,高跟鞋声在寂静地下车库,随着慢调子的走路声,传出去好远。
随行之人一边小心伺候,一边恭维说话:“吴董事怎么来的?我安排车送您?”
吴珍红举手投足带着优雅,浅浅撩起一把微弯长发,昂首挺胸,语气淡淡:“不用,我带了司机过来,本来在附近逛街,想我儿子了,过来瞧瞧……没想到他不在公司……”
那人说:“赖总日理万机公务繁忙,不在公司,那也是外面约了老总,要不然我打个电话问问?”
吴珍红摆手,“不用打电话,我累了,回家休息。”
说到这里整了整衣领,好巧不巧一抬头,熟悉的黑色宾利赫然停在赖司砚的专属停车位。
吴珍红脚步顿了顿,嘴角浅浅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