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370)
他语气恶劣:“他也像现在这样么?”
彼此碰撞。
闻柚白瞳眸瑟缩,他问的是她和徐宁桁的亲密,这句气话一下伤害的是两个人,她脸颊火辣辣的,只觉他是故意羞辱。
徐宁桁和她结过婚,他们也谈过恋爱,谢延舟想到这,就被涌上来的酸涩醋意腐蚀得心口膈应。
在她眼里,是不是徐宁桁才是初恋?懵懂青涩的感情总让人留恋,纸短情长,皆是情谊。
徐宁桁更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弹奏定情曲,定制手工物,人都出国了,这两天还给他们家寄来了一幅画,是他画的闻柚白,被谢延舟拦截下来了。
徐宁桁的什么心思谁都知道,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不想让他好过,时刻提醒着,他才是柚柚的老情人。
前夫,前夫,这是谢延舟难以跨越的一道坎。
但凡动了感情,谁会没有私欲,他从前造下的孽,现在早一桩桩地还回来了,他和温岁没真的怎么,可是徐宁桁,他们浓情蜜意,他怎么可能丝毫不吃醋。
道理是,成年人应当不在乎过去,道理是假的。
闻柚白深呼吸,知道他更被气到,她轻薄的怒意反倒消了,而他的吻冰冷又急切,堵住她的询问,自顾自抛出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含糊的,模糊的。
“所有的财产都可以赠与,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你喜欢海边,我买了一座岛,我们下次给岛取个名,给你买了很多钻石,下次我们还可以去看看翡翠,我也在做一个好父亲了,小惊蛰学校里的亲子活动,我都会参与,你看,你忙碌的日子里,我也能把她照顾得很好。”
“成年人的爱情掺杂利益,钱和情谊我都有。”
“温元厚会付出代价的,你想要温家还是闻家,我都会送给你。”
他的话就在她耳边,美梦构造得华丽又虚幻,是他在取悦她。
取悦自己喜欢的人,根本不丢脸。
他不该像过去那样对待她,她是一个独立的、有思想的漂亮女人,是他喜欢的人,应当被他如同珍宝一样捧在掌心。
他抱起她,她长长的黑发铺散在赤裸的细腻的后背上。
“我没有说温岁会如何,不仅是因为从我的立场不好提起她,也因为我知道,你和其他人不一样,若只是过去的那些事,你不会去针对她,你恨的人只有温元厚。”
“但后来,她不该害你受了这样重的伤。”
他略显粗粝的指腹划过她后腰的伤口,闻柚白不是圣母,她忘不了那样的痛苦,生死鬼门关,她就算想遗忘掉过去,不用仇恨折磨自己,她的伤口也绝不容许。
……
等到怀中的女人睡熟了之后,谢延舟却睡不着,他睁着眼,干脆下了床,披上外套去阳台抽烟。
他是答应要戒烟,也在努力,只是偶尔像这种时候,除了抽烟,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冬夜寒冷,他姿态慵懒地靠在栏杆上,点了根烟,腥红的微光明明灭灭。
窗帘的缝隙里能看到床上女人的身影,她向来受男人欢迎,他也是其中一个,但他以前玩得起,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抽身离去,而现在,他已经深陷泥潭,无法抽身。
他回想两人的这么多年,心头微微踌躇,处在他这个位置,身边涌上来的女孩从未少过,他和闻柚白开始的时候,他没想过会有什么未来,又会走多久,结果,他们就这样纠缠了数年,而最开始就是起于见色起意,他也没比别的男人多什么骨气。
如果要说什么时候是真的动情,是他在她身上看到蓬勃的生命力时。
她学什么都很认真,他们不让她跳舞,她就自己夜里跟着跳,他们笑她村里来的学习不好,她就一鼓作气考了第一名,所有的冷落、嘲讽和打压都会成为她下一次翻身的勇气。
*
温岁得知闻柚白和许茵都去了谢宅,闻柚白又留宿在谢家,她心里难免恼火,但她也有些搞不明白,她想要的是什么,她只知道,她有她的高傲和骨气,她是喜欢谢延舟,但不能像闻柚白那样没皮没脸。
她心里的优越感始终存在,她是谢家人认可的和他相配的那人,就算闻柚白和谢延舟在一起又怎么样,她才是最特殊的人,他们从小就相识,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他,他还说过会保护她,为她出头,她赌气交往了男友,那人对她不好,他就算吃醋也护着她。
……
温岁这样想着,刻意忽略了内心深处的浓郁不安,也执意忘记谢延舟对她的警告,和舅舅的劝慰。
她给夏云初发了信息,也没收到回复,以前都不是这样的,明明夏阿姨说她有大家风范,温柔大方,事业优秀,又是大家看着长大的,最是适合谢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