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附(369)
而她现在只要做好她的工作、照顾好小惊蛰就好了,至于门第偏见、权势差距、阶级难越等等,她又何必去在乎那么多,她需要接受的是完整的、独一无二的她自己,有好也有坏,不那么完美,却最为生动。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三观,她说服不了别人,别人也说服不了她,争执只是在做无用功,试图去改变别人是一件蠢事。
她改变不了谢延舟,也同样改变不了他的母亲,从夏云初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一个配不上她儿子的女人。她母亲是人人喊打的第三者,在乡村长大,当过情人,未婚生女,现在又是离异女人,而谢延舟呢,出身衿贵,在精英教育下长大的天之骄子,英俊多金,金融巨子,豪门谢家的继承人,不论男女,他都配得上一个更符合世俗观念的另一半。
闻柚白唇上的水润被他一点点地吞噬,渐渐缺氧,两颊坨红,而他掐住她的腰,紧紧贴合着,动作莽撞,要她如同风雨中的汪洋孤舟一样攀附着他,他见她走神,漆黑的眸色渐深,喉头滚动。
“心不在焉。”他轻嗤,语气有些冰冷。
闻柚白被迫回神,就是这样略带冰冷的语气,反倒让她来了点不一样的感觉,胸口有暖流涌动。
他捏住她的下巴,让她对着他,他微微睨着她,深处是自带的冷意,温度很低,偏偏在眼下这样泥泞又氤氲的氛围下,他像是这些天的冷待让他失去了耐心,他为爱低头,却不能丧失尊严。
她当初爱的是那个有傲骨的、独立的、有成就的谢延舟,而不是卑微到丧失自我的谢延舟,他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想让她开心,想让她原谅,折腾来折腾去,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他唇舌转移,在她耳垂上重重一咬,有点疼,不知道他哪来的不是滋味:“没心没肺,柚柚,你的心是冷的。”
他气到连这句话都是病句,他很清楚,她就算现在留在他身边,但和她有关的所有人都比他的分量重,甚至是她那便宜父亲,她连许茵都原谅了,就是不能原谅他,她的凉薄都置放在他身上,而且,她随时都做好了和他分开的准备,她是她,他是他,她分得清楚,故意兜头泼他冷水。
“你想做什么,有什么念头,在担忧什么,你可以跟我分享,我都能帮你,在我这里,你可以做那个任性的闻柚白。”
灯光照亮他深邃的轮廓,没有多余的线条,任何一处都生得英俊,没有这副皮相,他的吸引力只怕要大打折扣,他光着膀子,却没有粗鲁的气息,只看到他结实劲痩的腰身线条,浴室暧昧的灯光也成了笼罩的阳光。
情欲气息浓厚,她浑浑噩噩,不知他此时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谢延舟,所以你是知道这些年,他们怎么对我的吧?”
这个问题不需要答案,他们一起长大,所有人都有眼睛,说看不见都是假的。
谢延舟眉心沉沉一跳,沉默了会,在她这里,他就只能是个坏人,救她是别有用心,活该如此,为她寻解决方案,也只是印证他早年的漠视伤害。
“你说你喜欢,但我从前从未感受到过,全凭我的臆想,你与其说喜欢我,不如承认你更喜欢温岁,你给了她爱的底气,包容她的任性,这还不是爱么?”
“你喜欢我什么?是喜欢我一直跟在你身后么?喜欢我照顾你,没皮没脸地舔着你,喜欢我们有个女儿,是喜欢到亲眼见到我被温岁的舅舅推下楼梯,也能熟视无睹么?喜欢到办婚礼的当天鸽了我,让我成为笑话,喜欢到只会用尽刻薄的语言来伤害打压我,喜欢到对我撒谎,一直一直骗我。”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两人的身体还那样亲密,急切的亲吻和抚摸,他试图遮掩一切,但她的冷意如同冬夜雨,渗入骨骼。
“谁能信这是喜欢呢?”一地狼藉。
谢延舟想说什么,或许要说他开窍得晚,那时候感情已经萌发,却被他生生压住,而且,他不管嘴上如何说,他的女人就她一个……
“我不是无知单纯的少女了。”
他说他自始至终只爱她,但从前他眼里没有她,看不见她,没想起她,漠视她,伤害她,和温岁风花雪月,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在旁人眼中,她断然不可能套牢他,堪堪笑话,是他阅尽千帆的一艘小木船。
第308章
她冷下眉眼,推开他之前,又被他一把死死地抓住,按在自己怀中。
她笑:“你也想要这样的喜欢么?你对着我喊过岁岁,那我现在也喊你宁桁。”
他眉间怒意升腾,倨傲冷漠又气急败坏的谢总冷嗤:“所以呢?你是不是还要告诉我,徐宁桁更让你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