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拍摄意外。乔慎下意识地牵着桑桑的手微微一抬,原本的握手手势随之一变,成了乔慎牵着桑桑四指抬高,以免她胳膊被茶水溅到。
导演没喊停,桑桑立刻接上了戏。她也忘了抽手,紧张地起身拍打裙子上的水珠。池幸拿手帕为她擦衣服。而这过程中乔慎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直到池幸蹲下为桑桑擦干鞋子,桑桑才与乔慎对上眼光。两人都意识到这一次握手太长也太紧,连忙松开。桑桑低头与池幸说话,耳朵发红,手紧张地把垂落的头发别到耳后。乔慎又看她一眼,视线在她洁白的颈脖处停留了一瞬。
虽是意外,效果却出人意料的好。
“魏乐枫”对“唐晓亭”起过意,也说过不荤不素的话,才让“唐晓亭”意识到此人恶劣卑鄙,绝不是好友的良配。剧本里没有冻柠茶倾倒的细节,乔慎和桑桑的反应却完美地补足了这一幕的内涵。
跟组的孙莱和导演讨论后立刻把这一幕加到剧本里,导演调整机位,要求再依照刚才的节奏演一次。
池幸对乔慎笑:“演得很好啊。”
乔慎已经失去了鉴赏自己演技的能力,讷讷点头。
桑桑也说:“刚刚最后那个眼神真好。”
池幸小声:“我拍之前提醒他想想自己喜欢的女孩儿来着。”
桑桑:“哎呀,谁?我们认识吗?圈里的人吗?”
乔慎却不答。
看池幸的时候,他心里确实掠过陶南屿的影子。
而看桑桑时,他想起的是无数个饭局上,父亲凝视女人的目光。
这一场拍了两条,顺利过关。
下一场是“瞿雁”带新朋友“唐涵”到店里吃饭,道具迅速更换桌面和店面的东西,群众演员就位,灯光和光替开始调节位置。
乔慎在场边准备下一场时,手机响了。
乔慎立刻离开片场接听,这是他委托去寻找陈傲文和舒宁下落的老友。
陈傲文和舒宁来自同一个地区,都是师范专科的学生,毕业前夕以支教老师身份到岛上实习。
朋友用了些手段,在人口数据库里找到符合条件的几个人,最终筛选出两位。
舒宁,某地区小学优秀教师,已婚,目前居住在沿海某省。她的工作经历比较简单,师范毕业后分配到学校,当了二十年的老师。
唯一奇特的是,她的履历上没有提及她去支教,取而代之的是毕业后将近一年的空白。
“空白?”乔慎不解,“什么意思?”
“她毕业之前就分配到了学校,但不知道为什么,毕业的第二年才开始到岗工作。”朋友调查得十分细致,“他们那学校不少学生现在都在当老师,我查了三十多个人,只有舒宁没写支教的事情。这是好事,为什么不写?这一点我查不出结果。”
乔慎点头:“那另一个呢?”
朋友:“陈傲文失踪了。”
乔慎悬起的心如失重般震颤:“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二十多年前。”朋友重复,“也就是他毕业支教的那一年。我没找到他家里人报案的记录,可能记录已经被销毁,时间太久了。但在一张旧报纸上找到寻人启事。”
朋友把所找到的资料全都发给乔慎,乔慎立刻点开那张寻人启事。
启事上的照片,与陶英杰小学合影中的“陈傲文”一模一样。
奇怪的是启事上说的话。
陈傲文是在支教途中失踪的。他与同事离开小岛前往某地,发生意外,从此杳无音讯。
作者有话说:
最长那章被锁了,头疼……
第27章 乔慎:随时找我
◎“陶南屿!开门!把你妈骨灰还回来!”◎
乔慎把得到的信息交给陶南屿, 陶南屿第一时间拨打当年刊登寻人启事时陈傲文亲人留下的座机,不出所料,已经是空号。登报寻人的是陈傲文的母亲, 可惜只留了座机号码, 并无联系地址。
她又打舒宁的手机,接听电话的女人应声:“你好。”
陶南屿顿时紧张:“你好,请问是舒宁老师吗?”
“我是。”舒宁答, “你哪位?”
“我是陶良女的女儿陶南屿。”
舒宁重复问:“谁?”
陶南屿把话说得更详细些:“你还记得二十年前你毕业时去过一个海岛支教吗?你们在村里认识了一个被拐卖到岛上的女人,你和陈傲文陪她一起离岛回家找亲人。那个就是陶良女,我是她的……”
电话立刻挂断。
陶南屿再拨回去,已经无法接通。
原以为找到两个老师的联系方式, 最大困境就可迎刃而解,但事态出乎意料。陈傲文找不到, 舒宁又拒绝接听电话,陶南屿的不祥之感愈发强烈。那趟旅途必定发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 导致头也不回逃离囚笼的陶良女主动联系女儿, 也导致舒宁不肯再提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