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许映白问出这个问题,已经用尽了言月的所有情绪。
他说,“没有为什么。”
男人声音清晰沉稳,“言月,只会是你。”
他瞳孔颜色很深,藏着言月看不懂的情绪。
她心里又有些发涩。这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像是一座华美的空中楼阁,没有下面的地基。
她已经再也越输不起了,她不敢再试。心中炙烫的感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凉了下来。
她手一颤,竟然推开了他。
言月自己也愣住了,她紧紧咬着唇,不敢看许映白,
“对不起……”她声音微微颤着,“是我的错。”
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快步走开。
晚上,她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
她说,她需要调整好心情,再考虑之后的计划,对不起。
许映白给她留出了余地,言月对这点心存感激。
第二天,言月醒来时,发现自己气色极差。
昨晚,她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梦到了以前的很多事情,但是记忆又是凌乱缺失的,梦里的她,年龄还小,身旁的人,一下是那个很像许映白的小少年,一下又是秦闻渡。
秋季,正是降温时节,凉风伴着冷雨撒入窗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了凉,她头一直有些断断续续的疼。
言月收到许映白的短信:【伞在后座】
言语心里微微一暖。
下课后,她从教学楼里出来时,外头果然下起了雨。
言月撑开伞,朝宿舍方向走去。
礼大校园很大,分东西南北四个校区,其中道路交错,有坡有湖,非本校学生,迷路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言月独自一人走着,路过求清湖时,一阵风吹过,她一手捂住帽子,顺势看过,神情一怔。
秦闻渡穿着薄薄的风衣,站在一株桃花树下,高大的身形微微弯着,正低头点燃一根烟。
比之前略微憔悴了些,脸上冒了一些胡渣,那双桃花眼也没有往日的风流。
言月装作没看见,快速走过。
秦闻渡没靠近她,他吐出一口烟雾,笑着说,“找到新欢了?”
“言月,当年你说爱我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这么花心。”他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打量,“和那个男人过得如何?”
言月站住了脚步,细瘦的肩微微发着抖。
因为愤怒和厌恶。
秦闻渡陡然走过,踩过地上水坑,掀开她的伞,让她和他面对面。
“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言月。”他说,“小没良心。”
他撸起袖子,露出其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你这条命,都是我救下来的。”
为了救回她,那个少年的手臂受了严重擦伤。随后,背着烧得迷糊的她,深一脚,浅一脚,走在山路上,一整晚。
秦闻渡说,“你发烧的时候,是谁彻夜陪着你。”
“你被欺负时,是谁给你出头?”
“从小到大一直陪着你的人,是谁?”
看她苍白的脸,秦闻渡一双眼死死看著她,沙哑道,“言月,你还是爱我的,对吧。”
“你这种心态,对你现在的对象负责吗?”秦闻渡说,“和他交往,心里还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秦闻渡,离我远点。”言月太阳穴一跳一跳,冷静地说,“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
“结婚和感情有什么关系?”
“你敢说,你爱那个男人比爱我多?”
“我和你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我是你的初恋。”秦闻渡说,“你真的能那么容易忘记我吗?”
“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时,做梦梦到的是不是还是我?”
“滚!”言月性格温和,这辈子从没发出过这么大的声音。
她浑身发颤,白皙的面庞涨得通红。
秦闻渡却笑了,哈哈大笑,“你看,你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你不爱我,又怎么会对我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呢。”
言月推开他,捡起地上的伞,反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秦闻渡却不恼,死皮赖脸跟上,“宝贝,你打重一点,气消了,跟我回去好不好。“
言月转身便走。
这一瞬间,她恨不得用恶毒的诅咒来辱骂他,可是,从小到大受到的良好教养,阻止了她这么做。
不远处,一个纤瘦的女人站在墙角,正死死盯着纠葛的一对男女,按下快门。
她穿的很薄,温度骤然变化,让她唇冻得有些发紫。
她却完全不在意,眼神死死落在言月身上。
许映白为什么能看上她?她有什么特别的。
许映白晚上会吻她吗?许映白会和她做吗?
她幻想着那些画面,又痛又恨。
女人心态已经彻底扭曲。
她爱了许映白那么多年,他是她整个少女时代,求而不得,甚至只敢偷偷在心底仰望的月光,她不敢奢望许映白会爱她,她也以为,许映白不会爱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