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来拿起来一看，是小号的尺码，不是他的，是跟斯星燃同款的女款。

黑色睡衣上印着小熊图案，棉制的质感摸起来很软，她眉心一动，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斯星燃靠在门框上，浴室的光照在他脸上，整个人的轮廓看起来格外的柔和，暖光灯在他的睫毛上撒下一层碎金，眼下落下一小块阴影，刚刚洗完碗的衣袖还没来得及放下来，此刻正卷在手肘处，凸起的青筋暴露出来，腕骨清晰凌厉。

“刚住进来的时候就买了，想着哪一天你能穿上。”

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并不知道姜来去了哪里，也会不会回来，对于一件没有未知的事情，他竟早已做了打算。

姜来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再想到刚刚出国留学的事情，心中的不舍和纠结到了顶峰，她连忙关上门，不想让斯星燃察觉出来。

泪水无声地落了下来，顺着脸颊，下颚，落入颈窝处，最后消失不见。

浴室的空气开始变得稀薄，她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于是呼吸急促起来。

她像只溺水的鱼，生于海里，却又死于海里，又归于海里。

心上好像被压了块大石头一样，挤着她的心脏疼。

热水慢慢从头顶灌下来，顺着打湿的发丝，流过姣好的酮体，最后入了下水道。

洗发水进了眼睛，辣得眼睛生疼，她睁开眼睛，水珠混着泪水一起落下。

姜来吐出一口气，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靠在冰冷的瓷砖上，凉气激得她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整个人慢慢蹲了下去，双手抱住膝盖，弓着个背埋入腿弯之中。

她在苦苦挣扎，她不想斯星燃再为了她一再退让了，她想变得更好，也希望他也能变得更好。

水声还在不停响着，姜来撑起墙壁站了起来，关掉花洒。

身上的睡衣跟斯星燃身上的是一样的洗衣液的味道，就好像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好久，你沾染我的气息，我沾染你的气息，我们一起迎接晨曦，晚霞已经夜晚，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姜来放在门把水上的手停顿了好久，迟迟没有按下去，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她猛地拉开门。

声响惊动了坐在沙发上给她泡姜茶的斯星燃，他转过头来，笑着说，“洗好了？过来喝姜茶。”

她没应声，快步走到沙发，坐在斯星燃面前。

姜来拽住他的衣领，斯星燃正疑惑着，她就重重地亲了上去，亲得他身子一僵。

她手也没闲着，开始去扯斯星燃的衣服，拽得都是红痕。

他使了点力气把姜来拎起来，有些恼火，“姜来，你知道你在干嘛吗？”

“少废话，你行不行？”姜来一脚跨坐他身上，把他推到在沙发上，手颤抖地去解他衬衫的纽扣。

挂钟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格外的明显，等到最后一颗纽扣的时候，手猛地被斯星燃拽住，抬头撞入他晦暗不明的眼眸中。

“你想好了吗？跟我做完就必须结婚。”他哑着声音问她，喘着粗气。

结婚吗？

想吗？

想的，但不是现在，她没办法给他答复。

姜来没有说话，她吻上他的喉结，气血一下冲到脑子，脑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断了一样，斯星燃绷不住了。

他扯掉已经解了大半的衬衫，将她翻了过去，压在沙发上。

他黑眸紧紧盯着姜来，声音已经哑到发抖，“你自己招惹的，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斯星燃的手覆了上去，想抱起她回房间，手从她肋下穿过将她抱了起来。

他捞起姜来往房间的床上扔去，又压了上去。

房间里刚开的空调，要不是特别热，衣服掀开的时候还有点凉，可斯星燃却浑身滚烫。

一股热气扑上姜来的锁骨，酥酥麻麻的电流感在不断扩大，一直往下。

她忍不住呜咽几声，双手无力地抓住身下的棉被，双眸水雾朦胧，面颊也飘上红热，姜来无意识地喊了句“斯星燃”。

理智在这一瞬间变得摇摇欲坠，一切都在往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客厅的窗帘被风刮的飞起，然后底部的加重石子砸向玻璃滑门，发出哐啷声。

房间里的热气开始弥漫，空调扇叶开始上下摆动。

一夜的狂风巨浪。

***

雨过天晴，下过雨的天气格外的清新，阳光也被洗涤得干干净净，照到洁白的床被之上。

才七点，闹钟还没响，斯星燃就先醒了过来。

转过脸，姜来背朝着他，就看见一个后脑勺，和露出来的背。

他手从她肩胛骨下穿过，将姜来搂了过来，替她拨开搭在脸颊的碎发，她整张脸都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