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让他死心，也想给斯星燃安全感，“好，你说吧，我听着。”

姜来走到斯星燃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

“能不能…就我们两个人？”周旭垂下头小心翼翼地说出口。

斯星燃手蓦地收紧，气血上流，呼吸有些不稳。

姜来会让他离开吗？会吗？不会吗？

姜来的耐心有些被耗尽，但还是好脾气地点点头，她看向斯星燃，语气略带哄诱，“斯星燃，家里没酱油了，你去买一瓶吧，然后你再做菜给我吃好不好？”

她真的在赶他走？

等等！她说家里，他和她的家，她在承认他们之间关系。

斯星燃点点头，说了句好。

姜来送他去门口，门即将被关上的时候，斯星燃小声地问了句，“姜来，我回来之后你还会是我老婆吗？”

她牵起他的手，摊开他的掌心，伸出右手食指，一闭一画写了个“会。”

会，一直都会，Forever。

关上门的瞬间，斯星燃马足力气往小区便利店跑去，深怕晚回来一分钟都会错过什么。

两分半钟…

他就像一个小偷一样趴在门上，想要偷听他们聊的一切。

他瘦削的背脊弯得像一把弓一样，连带着脊柱的线条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人的对话声音不大，可斯星燃听得再清楚不过了，就像一个看不见的丝线穿过门缝，一头扎进他心里去。

姜来和周旭面对面坐着，百香果就安安静静地趴在她身旁，滴溜着两个大眼睛看着两人。

“姜来，”周旭苦涩一笑，“其实你应该猜到了我想跟你说什么吧。”

姜来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他打断了她。

“你先别说，听我说好不好？”

“嗯。”

落在地板上余光折射到她脸上，她那双眼睛跟年少时一样干净透彻，风吹过来的都是姜来的气息，叫我如何不念着她。

周旭第一次见到姜来，是在高一开学的那个下午，两人不同班，她作为年级第二名上台分享学习心得。

那一天，是个阴天，又闷又热，乌云叠在空中，随时都有可能下雨。她穿着小白裙，脚踩小白鞋，一身洁白而干净。

她不似前面分享的那个同学大方，反而内敛又害羞，全身眼睛只盯着稿子。

具体离得已经很久了，她说了什么呢？

他记不太清了，再老套的一套说辞，只记得一句愿笔锋所致，即心之所向，这句话不仅写在了姜来的桌上，更留在了他的笔记本里。

那时的他成绩不好，怎么努力都还是前进不了，戴副眼镜被人家说是书呆子，身材矮小没长开。

“装什么呢？那么认真不还是考个倒数。”

“就是，还长得矬不拉几的。”

他想改变现状，却怎么也不能，就只能任由他们说。

“我那个时候挺不起眼的，可能你都不记得了吧。”周旭笑着对姜来说，再平淡不过的语气。

他本来就想一直这样了，可是姜来出现了。

一包手帕纸递在他面前，微光里都是她，她说，“擦擦吧，不要听别人说，要听自己的内心。”

“姜来！”远处有人在喊她。

“来啦！”

那一天他知道了她是实验班的姜来，所以他努力，不眠不休地终于在高二分班时靠近了她，进了她的那个班，成为了同班同学。

那张年级排名表上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他以为他可以靠近她了。

可是有个耀眼的少年出现了，即使他觉得自己和姜来是同一类人，而斯星燃只是过客。

但他还是出手了，带有心机地靠近，可他不知道的是那张纸条姜来根本没拆开看过。

“我本来以为你和他走不到一起的，因为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海底。”说到这儿，周旭喉咙有些苦涩。

他明明比斯星燃出现的早，喜欢她的时间也更久，可是……没有可是。

姜来听完，有些愣，她只是猜到周旭喜欢她，但是没想到有那么久。

“抱歉，我不知道。”

周旭神情平淡，温和一笑，“没事，我告诉你只是让你知道我的心意，不是为了索取关系，你不要太有压力。”

“周旭，很抱歉我没有留意这些，不像像你喜欢我那样喜欢你，多遇见一些人吧，希望你以后可以遇见和你双向奔赴的人。”

“本来我也会以为星星太遥远了，我和斯星燃也不会走到一起的，”说到这儿，姜来笑了笑，“说到底我也是个胆小鬼，可是星光映射在海面上，我却一直在逃避，他想我靠近了那么多步，我也想慢慢向他靠近。”

“还是谢谢你的喜欢，祝你以后越来越好。”

萦绕在胸口的迷雾终于散开，周旭展开笑颜，“嗯，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