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曜紧紧揪着搭在腿上的毛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心脏像被人用力拽紧，甚至有些喘不上气。

欣喜、纠结、焦灼、不知所措……

万千心绪涌上心头，最后又被强心压下，继续保持冷静。

可他沉默的反应在沈梵梵的眼中就变成了为难。

她的问题让他为难了。

沈梵梵眼一红，控制不住的想哭。

她紧抿着唇，用力忍住眼泪，嘴角牵起一抹笑，双手搭在衣襟上。

缓缓的，一颗一颗的，往下解开了扣子。

“梵梵！”纪曜迅速别开了眼，往后靠了一点，厉声道：“把扣子扣上。”

“我不。”沈梵梵固执道，移动步子，走到纪曜面前，逼他看着自己。

只一眼，纪曜连忙闭上了眼睛，“沈梵梵，你不要任性！”

衬衫已经被完全解开，沈梵梵上前一步，衬衫轻飘飘地滑落在地上。

沈梵梵攀住了纪曜的肩膀，俯身靠近他，贴在他耳边问道：“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没动，脸色冰冷，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沈梵梵闭了闭眼，用力吸了下鼻子，转身在纪曜腿上坐下，贴进他的怀里。

指尖微颤着，抓住了纪曜的手，往自己身上带，声音微微哽咽，“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深呼吸一口，拽紧了拳头，用力缩回手，想推开她，又怕碰到不该碰的地方，更怕伤害到她。

突然手背触及到一片柔软，纪曜一顿。

沈梵梵俯身，唇贴上了纪曜的耳廓，又湿又热，“你会喜欢我吗？”

纪曜浑身一僵，“沈梵梵，你从哪里学的这些？”

“不需要学。”沈梵梵答，用力在他侧颈上咬了一口，轻轻允着，尖尖的牙齿咬住一点点肉慢慢磨着，“你会喜欢我吗？”

异样又陌生的刺激感觉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纪曜拧眉，轻嘶了一声，偏过头，再次避开了她的问题，柔声哄道：“梵梵，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不好。”沈梵梵的泪瞬间落了下来，大声喊道：“再冷静你就是别人的了！”

纪曜一愣，“别人？”

沈梵梵把头埋进纪曜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纪曜，你能不能干脆一点，说会或不会有那么难吗？”

“说自己有喜欢的人有那么难吗？”

沈梵梵像是小兽一样，啃咬着，唇一点一点往上。

纪曜垂在身侧的手死死握着拳头，不敢松，怕一松，事情就会失去控制。

沈梵梵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一颗一颗，最后消失在纪曜的衣服里，有些烫人。

突然，脸被捧住，属于她的香甜气息越来越近，呼吸越来越近，咫尺想闻。

纪曜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感受到她的唇离自己有多近。

喉结上下狠狠滚了滚，渴望和理智在拉扯着，十分折磨。

就在她的唇即将吻上时，纪曜突然睁开了眼睛，“是。”

沈梵梵浑身僵住，而后猛然抬起了头。

眼泪顺着她的动作甩开，落在纪曜的唇上，热度像是要灼穿他，“梵梵……”

沈梵梵低头环抱住自己，抽泣着，彻底控制不住眼泪。

他终于说出了答案，虽然是自己最不想听到的那一个。

是她逼他看自己的，如今他睁开了眼，她却觉得狼狈，难堪到她只想逃。

纪曜说得没错，她任性，自我，想到什么做什么，做事不经过大脑。

她后悔了，“纪大哥，我们能当作刚刚什么也没发生吗？”

“我能重来吗？”

重来一遍，她一定不那么冲动，一定乖乖的，什么都不问。

纪曜没回答，他弯腰捡起了衬衫，披在沈梵梵的身上。

低着头，一颗一颗地给她扣扣子，软柔声道，“梵梵，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就这么事都好了。”

沈梵梵用力摇头，从纪曜身上起身，，跑回纪曜的卧室，打开衣柜随便抽了条裤子穿上，而后拿起手机和包，出了卧室。

她看也不看纪曜，低着头，径直往门外跑。

“梵梵，沈梵梵！”

纪曜在后面喊，她头也没回。

纪曜驶向门口，就要追出去。

王晰站在一边，提醒道：“纪总，沈小姐上了电梯。”

“追上去！”纪曜揪着大腿，眼尾通红，“追上去，送她回去。”

“好。”第一次看到纪曜这么激动，王晰连忙朝沈梵梵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电梯还没上来，他连忙跑向旁边的楼梯。

纪曜坐在门口，用力闭了闭眼，弯下腰，痛苦的捂住了胸口。

喜欢啊，他是喜欢的。

可就因为喜欢，他才要推开她。

睁开眼，他用力在大腿上捶了一下，不痛，没有知觉。

他能给她什么呢？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