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微剑修的春天(32)
李烬霜无奈:“知道了,你最厉害。”
沈濯听他语气,却是有些不满。他们龙族当然厉害,越到绝境,越是战意高昂。这是种族天赋,旁人学都学不来的。
总有一天要让李烬霜对他心服口服。
李烬霜仔细打量着他血红的衣袍,道:“衣服脏了,你怎么办?”
沈濯恍然回神:“不碍事。”
估摸着明早无忧便会到逍遥山,一件衣服而已,何需操心?
想到无忧,沈濯蓦然记起那几个天极宗弟子说过的话。护法大阵已经修好了,凭无忧的修为定然闯不进来,还会被人发现,他得去接应那个傻妹妹。
“烬霜在这等我。”沈濯道,眼神意味深长地在李烬霜脸上勾了勾,“你做什么我都知道,别想着跑。”
李烬霜紧张道:“你又要去哪?”
这样问倒不是担心沈濯,他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哪里用人担心,他只是怕沈濯再惹出事。
沈濯暧昧一笑,道:“你不舍得我啦?”
李烬霜连连后退:“不不不,这倒不是……”
眼见着沈濯神情一点点垮下来,他忙着改口,差点咬了舌头。
“是、是啊。到底是仙门辖域,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
沈濯朗然大笑,忽地把他拥进怀抱,摁在床头揉捏磨蹭。
血腥气像是盖头一般倾覆而下,蒙住李烬霜头脸,憋得他喘不过气。
怀中的身躯酥软温香,握住便爱不释手。沈濯慨叹一声,盯着照进屋里的月光,依依不舍地抚摸李烬霜头发,有些兴奋道:“潜入天极宗和仙门弟子偷情,实在是太快乐了。”
李烬霜脸颊发烫,猛推他肩头,知道这妖龙铜筋铁骨,便使出十二分劲。可惜沈濯没事,却搞得自己手掌酸痛。
第19章 你骑我吧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李烬霜气血灌顶,埋怨道,“知道什么偷、偷不偷的,学了个词就乱用。”
清心寡欲、恪守戒律数十年,他实在没法把那两个禁忌的字眼念出口。
两人滚在一处,亲密无间,沈濯强压在他身上,李烬霜透不过气,勉力挣扎着,忽而觉着有个冰冷沉重的物事搭在脚踝上,有力地抽动着,坚硬如铁,时不时卷缠一下小腿。
李烬霜涨红了脸,吞吐道:“沈濯,你尾巴、露出来了。”
妖龙也太激动,居然现出原形了。
沈濯置若罔闻,大方地在他脸上亲一口:“我走啦。”
“走吧!”李烬霜垂下头,颊边火辣辣的。
“你一定要等我。”沈濯利索地跳下床榻,千叮咛万嘱咐,念着李烬霜有逃跑的前科,便使出一计,“不然,我就到凌绝顶,找天极宗的老头子们要人。”
李烬霜当真被他这话震慑住,忙道:“你别这样。我不走,都听你的。”
沈濯留恋地摸摸他下巴,骤然化作一道流光,飞出了窗户。
帐幔间清风鼓动,尚存着血气,李烬霜心潮翻涌,忙不迭朝着半开的窗看去。
窗外夜色如凝,他长久地盯着,月光逐渐变得稀薄,雨声也浅了许多。
万籁俱寂,沈濯真的走了。
妖性善变,他说回来是真是假?
说要与他做道侣,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诚意?
李烬霜合上双眼,压下心间潮汐般的思绪。真是魔怔了,他在乎这些事做什么?
独坐片刻,目光不由自主落到墙壁的画卷上。难道是因为谭晚?
他知道谭晚爱慕沈濯,自己对谭晚求而不得,终究有点心魔在。再加上谭晚刺他一剑,新仇旧恨混在一块,便酿成一股复杂的味道。说不清道不明。
李烬霜自知是个修行不佳的俗人,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沈濯对他如此看重,他多少生出些冤仇得报的快意。
他猛然睁眼,不敢往下想了,唯恐真的入了魔。执迷不悟,便是万劫不复。
这一夜折腾许久,李烬霜早没了睡意,便在榻上打坐调息,静待天亮。不知是何缘故,明明受过一次重伤,几度垂危,如今却气海充沛,经脉畅行,灵息比往日凝实许多,连吐纳都顺遂了不少。
沈濯……对他做了什么?
李烬霜冥想良久,再睁眼时,屋内金光大盛,窗外升起金红的朝阳,流云宛如汪洋浮波,笼盖着山峦峰顶。
晨风沙沙作响,不出片刻下起婆娑小雨,烟霞之中隐隐有电光跃动,紧跟着砸下一阵霹雳。
这天象与沈濯出现那日一模一样,他应当是回来了。
李烬霜轻声自语:“还真是言出必信。”
话一脱口,心里好似多了根定海神针。眨眼间他便有些失神,为何这样关心沈濯回不回来?一个妖龙说话算不算数,与他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