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引任由林漾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服，把他的心脏也浸湿。

他觉得自己好像吸收了林漾的眼泪，心里、脑子里甚至是身体里，全部都只有她。

第20章 流血

见到17岁的周泽引时林漾是震惊的。

那只是一个很平常的下午。

学校周末放月假和圣诞假正好凑一块儿，林漾想着去书店买本喜欢的书奖励一下自己。

周泽引就那样意外地叫了她的名字，出现在她的眼前，没有任何预兆。

林漾第一反应是他变高了，比出国前高得多多了，林漾要仰着头才能看见他；接着林漾想起了初三暑假两人分手那天说的话。

高一高二整整两年周泽引都没有回过国，现在他回来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要彻底回国，不去国外了？

他是来找她兑现当时的承诺的吗？

林漾脑子里闪过了很多想法。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和周泽引说什么，周泽引的朋友就过来了。

他明明有话要说，却在看见他的朋友时变了脸色，甩开了她的手。

就像是她缠着他一样。

林漾不知道他是不是过几天就会重新回学校，她当时脑袋里只想着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她追上去了。

可是周泽引没有理她，她也被红灯拦在了路的这一边。

自尊心不允许林漾再这样上去找他第二次。于是林漾就这么在路边发够了呆，一个人默默回了家，连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奖励给自己的书也没有买。

那天下午之后林漾的情绪不高，一个人的时候总是容易出神。

遇见周泽引的第二天下午，林漾被吩咐出去买酱油。家楼下的商店没有家里用惯的那一种，林漾走到市场那边才买到。

傍晚时，住宅区像吸足了白天太阳的能力，渐渐热闹起来。老人带着小孩儿在小区里的活动区域里闲聊，有兴致的还组了队打乒乓球、羽毛球。小孩嬉闹作主旋律，老人们的碎语是和声，林漾忍不住放慢了脚步多看了几眼。然而她只是匆匆的行人，造不出什么声响加入其中。

想起家里等着要酱油，林漾埋头抄近路往家走。

身后有脚步声。这近路不是什么秘密，住在她们那几幢的都知道。她没太在意。

走了一会儿，那脚步声骤然停下了，林漾拐了个弯，拿出门卡进楼。大堂门关上的时候，林漾隐约听见了杂乱的脚步和人声，不过没等她辨认清楚门就自动关上了。

走到二楼的时候林漾下意识地往楼下看，只见穿着初中校服的林晖和一个高大的男生扭打在地。

林漾把酱油往地上一扔就跑下了楼，打开大堂门时，林漾看见林晖虽然因为身量小一点被人压在下面，但手里不知道从哪抓了块儿砖正要往揍他的男孩头上砸。

林漾冷汗都要下来了，大喝一声：“林晖！”然后跑上去一手握住林晖的手腕，一手企图推开和弟弟扭打在一起的人。

可男孩儿的力气哪是女孩儿能比得上的？饶是林漾比林晖大了几岁，也没那么容易控制住两个男孩子。

“别打了！”林漾努力地分开他们，看着不认识的男生大喊。

那男生看着有些眼熟，林漾一下子没想起来他是谁，不过他倒是被林漾喊愣了一下，稍微卸力。

可林漾没料到自己的弟弟反倒是热血上头的那一个，这才刚松动一点，林晖不知道怎么窜了起来，红着眼怒冲冲朝那男生举起砖头。

“小晖！”林漾看着那么大块砖有些害怕，要是砸了人出事儿就完了，于是迅速扑上去拦林晖。

那男生反应也不慢，见林晖要砸他，他自然也不能站着挨打，伸手就去抢林晖手上的砖。

“小晖！停下！停下！”

林漾还在朝林晖大喊，混乱之中，看着几人缠斗的手在她的眼前放大，接着眼前一黑，脸上和脚上传来剧烈的钝痛，。林漾被砸得往后退了几步，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凹凸不平的废弃砖头滚了滚，在不远处歪着。

她看见扭打的两人停了下来，看向自己的样子皆是慌乱。

耳边嗡嗡作响，林晖和那个男生似乎说了什么话，但是林漾没听清。有什么东西滑了下来，模糊了林漾的视线。

她摸了一把。

是鲜热的红。

当时和林晖打架的那个人就是邓启。

怎么去的医院林漾已经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乱：她的脑子的乱的，愣在原地的邓启和林晖是乱的，围观的人是乱的，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叫车送她去医院的奶奶和无措的父母也是乱的。

手术结束之后，父母、奶奶、林晖全都在，邓启没离开，邓启的父母也来了，一群人把病房堵了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