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为了保护王爷。”

“可我瞧你那时候还挺投入的，不像是知道有人在外面举着弓箭。”

“……我太过爱慕王爷，所以情难自禁。”

“本王不是傻子。”

楚若秋：“……”

“要么你在说谎，要么便是在你的记忆中，并没有这场刺杀，说不定你本该在此时与本王春风一度。”楚景熙不慌不忙地道：“看来除你之外，还有人多了不该有的记忆，做了本不该做的事。”

“你好像也没什么用。”

11.

不管怎么说，楚景熙暂且留下了楚若秋，让他住进了王府。名义上是“做客”，实际上是软禁。

楚若秋毫不意外，但还是失落难过的。

两人的纠葛与爱恨、相望相守的过去，如今却如大梦一场，成了只能忆起香气与甜味、却无法再尝到一口的蜜糖。

楚景熙这一次或许不会再爱他，但他却只能爱着楚景熙。

至少他还活着。

自己还在他的身侧，还能看到他的音容笑貌，这样或许也就够了。

取出纸笔，楚若秋一边研墨，一边回忆楚景熙将来的政敌。

世上有谁会想要楚景熙的命呢？

那可太多了。

被他除去的臣子不计其数，死在他手中的皇帝就有两任。魔教的清剿由他一手主导，丹封炀直到现在都对他恨得牙痒痒，顺带还有被他亲手杀死的锦瑶郡主。算上后来的小皇帝、青祥国的将领和百姓、这两年来朝堂上反对他的忠臣良将……

当楚若秋邀功似的交出厚厚一叠名册时，便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王爷也默了片刻。

“这么多人都对本王怀有怨恨？”

“嗯。”

你难道不清楚自己什么德行。

“陆十八也在其中？本王以为就算有朝一日与他决裂，也会大发慈悲，放小八一条狗命。”

楚若秋在心里又默默地记了一笔。

随手翻了翻，楚景熙将名册扔到一边：“我看这上面还少一个名字。”

“毕竟过去五年了，记得模糊了些。”

“……本王是说你，楚若秋。”楚景熙微微眯起眼来：“杀父之仇，灭族之恨，别说你从未对本王有过杀意。”

“我知道那并非王爷的命令。”

“但确实是本王动的手，西禄王一族覆灭，在朝中也对本王有利，本王乐见其成。”

楚景熙是再绝情不过的人。

对此楚若秋也并非完全没有挣扎过，午夜梦回、忆起亲人的面庞时，他也会猛地惊醒，对自己的无所作为而感到不齿。

他并非深明大义之人，若说他不怪楚景熙，只追究皇帝之过，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也是自私的人。

“王爷别忘了，我已是活过一世的人。”楚若秋面不改色地道：“王爷不曾经历过那些事，自是不会懂，这不是一笔能一一算清的账。”

楚景熙微微皱了皱眉，遂即笑道：“你应当知道，本王不是你的情人。你想要的东西，本王也不会给。”

他当然知道。

“但我还是爱慕王爷。”楚若秋毫不动摇地道：“喜欢一个人，尽可能地对他好，这总不会错吧。”

“本王不觉得。有这样一个人缠着本王，毫无尊严，只会叫人恶心。”

上一世的楚景熙，也曾对他说过许多这样绝情的话。

他伤人的时候绝不会留半点情面，从来都是直戳着最痛的伤疤，还一副洋洋得意的傲慢态度。

见楚若秋不说话了，楚景熙微微一笑，拿起桌上的名册：“这东西本王先拿走了，你既然说要成为助力，下次最好再拿出更有用的东西来。”

“……是。”

王爷离开后，楚若秋缓缓坐下，目光呆呆地盯着空无一物的梁柱之间。

他已经开始想念楚景熙了。

这个世界如同一把锉刀，缓慢地一下下磨着他的心，把五年来的过往用锉刀磨成一地铁屑，再也拼不回原本的形状。

12.

“本王找到另一个穿越之人了。”

楚若秋：？？？

“怎……怎么这么快？这才过了多久？”

“呵，你这是在质疑本王的能力？”

倒也不是。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

“明日晚上和本王出去一趟，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楚若秋的心里一动。

明日正是七夕。

第22章 番外一（3）

13.

“这么说，在你的记忆中，今日你我也曾在此夜游泛舟。”

“正是。”

“你不是说此前一直被本王软禁在府里。本王若不想你被官差抓住，又怎会放你出来过节。包庇逃犯可是欺君的大罪。”

“我……不知道。”

嘴上这么说，还不是又放我出来了。

“你越来越没用了。”楚景熙笑了笑：“接着说罢，出了府后，又都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