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漠地笑道:“一个朋友的女人,都快结婚了,到申城托我带着逛逛,买点东西做个人情罢。前些时照顾大妈,忙得累了,舞会那天放松了下,不足挂齿。彧哥倒是很关心我。”
龚彧连忙推诿:“哪里哪里,是大伟回来顺口提的,说楚二爷收拾了一法国佬。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
楚勋应道:“说到这笔钱,彧哥所言的确,只临时筹出来也需要时间,容我凑凑。这里头的厉害关系我都清楚,老爷子的安排晚辈鼎力支持,今后还望多加照拂!”
言罢起身,对辰佬欠了欠礼。
后生克谨,懂大义格局,辰佬抚须赞许:“施老爷子没看错人。”
龚彧办成了事,心里不知喜忧——就这份魄力,自己拿不出。根底如此厚实,能力更深不可测。
也站起应道:“那是自然,等二妹妍馨回来,就都是一家人嘛,不分彼此。”
气氛缓和开来,楚勋把人送到电梯口,转过身,敛起的笑意便淡去。
心知无论如何枫帮须占上风,但账得仔细谋算,他找些人把这钱也出部分!
回到办公室,小董欷吁问道:“一百一十万,偌大一笔数目,勋哥这钱真准备出?”
楚勋乜斜,小董女朋友是枫帮名下酒店的内勤员。他若有所思道:“当然,老爷子的事是大事,再难也得解决了。”
小董不自觉松口气,看了眼电话机,又忍不住说:“刚才打来的电话,听着像梁笙的妹妹?这当口,勋哥如果出了钱,以后可就和枫帮挂在一起了。再与梁笙妹妹……那不得便宜了梁笙,又能利用她当作筹码!”
梁笙这会还在局子里蹲最后几天,该要气笑了。
小董也不敢提和妍馨二小姐的婚事,但这个恐怕勋哥心里最清楚。
楚勋蹙眉,冷郁道:“别再提梁笙那厮,阮蓓有名字。我和她还没到那程度,整日尽脑补。码头上的一批货单催着取,忙你该忙的去。”
哦。被揭穿的小董打个哆嗦,连忙地去了。
楚勋坐回办公桌,先睨了稍瞬报纸。这是一张拍得很满意的照片,他的侧脸若细看,亦是在专注地看向阮蓓。那天晚上,楚勋整颗心都锁着这女人,只万没想到,旁观者清,拍出的照片里她的眼神原来含情。
他手指拂过阮蓓盈润的脸,将报纸锁进抽屉里。
拿起电话回拨到刚才的号码,响了几声没人接,想来是街边电话亭,便又打去她出租的房子。
郝太太正在调收音机,接起话筒,听见对面问:“打扰,二楼转角住的阮蓓有在?”
沉冷清冽,郝太太一听就知道是勋公子,电话里声音都这么动听。
连忙殷勤道:“是勋先生吧,阿蓓出去还没回来,先生好久没过来了,阿蓓总念叨着你呢!”
总不过几天,怎算久。楚勋知道这房东说话夸张,但既然阮蓓电话找他,必是肯定想念了。
他噙唇噎笑。准备推掉今晚的应酬,陪陪新晋心肝,便道:“麻烦转告她一句,我晚上过来!”
诶。郝太太欣然挂断电话。
阮蓓出了电话亭,坐电车回去。她心里略不高兴,原本给楚勋打电话是抱着欣喜的,她头一回从恋爱的角度,给男人关心问候。一点别扭和期盼,又怕他揶揄她想他。结果楚勋说他在开会不方便,却让助理搪塞是应聘。
阮蓓自己提出的关系保密,是因楚二爷身份太显赫。可楚勋这样搪塞,她却觉得他不够诚意。
她想,大概她就是双标了。
到家郝太太告诉她说,勋先生打过电话,说晚上要来。阮蓓便没多么激动地应了“哦。”
这哪儿是热恋中应该的样子啊?
还说没吵架。
几天不见楚勋,郝太太比阮蓓还急。一来楚勋和阮蓓在一起,她也能沾沾好处。
楚勋送给阮蓓那些奢昂贵重的东西,再有从他的举止中,都可看出他对阮蓓的上心。反观则阮蓓比较淡定。
郝太太现在对阮蓓可谓刮目相看,往日她只是一个女校生时,郝太太就觉得姑娘有种执傲气韵。而楚勋送的衣服首饰穿在她身上,竟浑然天成般的矜贵,举手投足自然而贴切。
不像许多麻雀变凤凰的,一朝得势,恨不得扯高气扬。想来也是非一般,没准哪天就成名了呢。
郝太太这么着一想,对阮蓓都愈发地周到。
逮着便打听她:“勋先生这就没来嘞?你要多给他打去电话。他们那种人家身份,被人捧惯了,需要哄。你莫仗着女学生清高,给他一个台阶,他能自己顺着下好几阶。先哄好了,嫁进去,将来再叫他跪搓衣板来得及。不要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