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安纯真是没想到,她带魏然出去玩了一天,魏封会生气成这样。
“你说我是外人?”
他眼底勾起一丝讽意:“你自己觉得呢。”
祝敢果听见动静,从隔壁房间走出来,将哭兮兮的魏然揽到自己身边:“小孩,你哥这不是担心你吗,这么晚都不会来,人生地不熟的。”
“可…我跟姐姐在一起…”魏然揉着眼泪,满腹委屈,“昨晚也跟哥哥说了的,哥哥也同意了。”
祝敢果也挺莫名其妙的,今天这家伙进考场不到四十分钟就出来了,正常考试两个小时,祝敢果坐在街边小店吃着烧饼羊杂汤,还没吃完呢,就看到他沉着脸走出来,一言不发地回了酒店,在房间里关了一天。
他还以为他竞赛考砸了才这样不爽,没想到晚上居然借题发挥找他弟弟的茬。
关键是…拿魏然撒气就算了,路安纯可没惹他啊。
他劝道:“封哥,这就一物理竞赛嘛,又不是高考,砸了就砸了,没必要摆脸色给别人看吧。”
路安纯闻言,担忧地望着魏封:“没考好吗?题目很难?没关系的,你都觉得难,那其他人肯定都做不出来,还是有机会的。”
听着她温柔的关切,那双清澈水亮的眸子,似乎满心满眼都是他。
魏封只觉得很可笑:“大小姐,你他妈假不假。”
“……”
魏然有点气不过,一把擦掉眼泪鼻涕:“你可以说我,不可以说我姐姐!”
姐姐两个字,宛如刺激电路的开闸导线般,瞬间激怒了魏封:“猪肝,把他带回房间,我要好好跟这位’姐姐’聊聊。”
说完,他不由分说地攥着路安纯的手,将她连拖带拽地拉回了房间,魏然见势不对,还想冲上来,房门被他“砰”地一声关上了。
“哥,你不要欺负姐姐!”
“开门啊。”
门内,路安纯担心小孩哭成这样把酒店保安招过来,赶紧说道:“魏然,你先跟猪肝哥回房间,没事的,哥哥不会欺负姐姐,等会儿我来找你啊。”
“唔…那好,姐姐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嗯。”
魏然分外不舍地跟着祝敢果回了隔壁房间。
魏封面无表情地听着他们的对话,的确是血脉压制,那小子也算诨的…她三言两语就能把他劝好。
“魏封,你到底在发什么疯。”路安纯看着面前这个愤怒到几乎失去理智的男人。
窗外夜色笼罩着他瘦削的身影,萧条疏冷。
“你带他去海边了?”
“嗯,北戴河的海边,我想了很久,还是怕我爸发现,还是决定先去海边把妈妈的骨灰撒进海里。”
“为什么要带魏然去。”
“魏然说没看过大海,所以我就带他了啊…”
话音未落,男人张开了紧攥的拳头,那枚她遗失的心形相片夹正挂在他修长的指尖。
路安纯心头一惊,连忙摸出颈项间的银链子,果然,相片夹不知什么时候脱落了,她竟没发现。
“还给我!”路安纯上前抢夺相片夹,魏封蓦地收手,将链子攥紧手里,没有给她。
她使劲儿拉扯着他的手,抠开他那如石缝般的手指,试图夺回她最宝贵的东西,“魏封,这是我的!”
下一秒,魏封握住了女孩的下颌,以绝对强势的姿势将她按在了墙上:“你和魏然,究竟是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他是你弟弟,我是…”
她忽然语滞。
“你是什么?”
男人的嗓音冷得可怕,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全然不复之前对她的百般耐心,眼神里充斥着野兽般的凶光,像随时要将猎物撕裂一般。
路安纯明白,不管她怎么骗他,他都可以释怀,但家人…是他最后的底线。
“魏封,你以为我是谁…”
“你是谁,不是很明显了?”魏封看着女孩那张因为紧张而轻微抽动的脸庞。
那张脸,跟魏然也有好些相似的地方,嘴唇和鼻梁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以前祝敢果就提到过好多次,说他们像,魏封从不在意,直到这一切线索最终合流,看到相片夹的那一刻,所有的不合理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魏然和相片里那个女人,几乎…一模一样。
他都快把自己的心挖出来血淋淋地送给她了,她却一直在骗他,一个谎言套上另一个谎言,拿他当傻逼一样欺骗。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
路安纯急促地呼吸着,眼泪夺眶:“魏封,没有真相,你不要再追问了好不好。”